暴雨下个不停。
狱警和部队冲入牢区时,张月和胡不归早已离开了监狱。
两人并排坐在来接应的车子后排,全身湿漉漉的,狼狈不堪,一言不发。
月香开车绕下山道后,递给两人一条毛巾。
“我就一条。”月香幽幽道:“你俩合着用吧。”
张月抓起毛巾擦了擦脸,突然鼻子一酸,又抓着擤了擤鼻涕。
胡不归看着张月擤鼻涕,埋怨道:“你他妈一大把青鼻涕擤毛巾上了,我还用个毛啊……”
“不会用背面么!”张月把毛巾甩过去,砸到胡不归脸上。
“去你-妈的!谁要用你用过的毛巾啊!”胡不归怒道:“什么都听你,凭什么听你的啊!”
“你要早听我的,你就不会不提防马丁!就不会蠢到以为井水不犯河水!”张月也怒了起来:“给你擤过鼻涕的毛巾就是便宜你了!真想一盆子屎扣你脸上!”
“滚你-妈的小杂种!你要早放大招,啥事都没了!”胡不归话音没说落。月香一个急刹车。停在路边。
“你俩再吵,就都下去!”月香怒道:“你刚才说张月放大招什么意思?”
“就是眼睛看谁谁晕的大招!早放这大招,把监狱所有人瞪一遍,带着李东大摇大摆的出去!”胡不归气不打一处来:“非得用到最后!有大牌就要先打出来!懂不懂!”
“用月瞳了?”月香皱起眉头。
“恩。”张月全身肌肉剧痛,却故作镇静的说着。
“找个地方,先把伤养好吧。这次没上次重吧……”月香的语气很是心疼:“你不是发过誓,再也不用了么……上次都差点挂掉……”
张月不说话,胡不归在一旁却听出原由,低头好半天,才道歉:“对不起啊……没来由的就……”
“我……”张月嘴角动了动,终是没说出心中的话。但胡不归看了张月一眼,知道他心中所想,也是鼻子一酸,抓起毛巾擤了一通:“连老天都知道下个雨替东子洗冤……我却啥忙都没帮上……我他妈……”
随后,又是沉默,半小时后,几个人来到事先安排的宾馆,
月瞳的副作用逐渐显露出来,但全身损伤较上次暗医考试小很多,即便这样,张月仍是痛的浑身不能动弹,以至于被胡不归背进房间,放在客厅沙发。
米雪和梅琳都在,看见张月他们进来,都是一阵惊喜,米雪慌忙冲到张月身边,急切的问:“他怎么了?”
月香纵了纵肩:“他坏事做多了,全身肌肉拉伤,又要一阵子不能动。”
张月望着四周,没有发现蒂娜的影子,心中升起不安:“蒂娜呢?”
米雪和梅琳互望一眼,并不说话,月香说道:“回奥地利了,有件事需要她去做。”
“奥地利……什么时候的事?”张月总觉得不太对劲,奥地利是蒂娜的故乡,虽然被派往故乡完成任务很合情合理,但不安的感觉总是袭向心头。
“给我电话,我要打电话问他……”张月挣扎了下,全身痛楚,被月香摁在床上:“蒂娜去的地方,没有信号。你联系不到的。”
“她怎么去了也不提前说一声……”张月尽量把心情放平静:“真的是去执行任务么?”
月香冷哼一声:“也不问我过的好不好,回来就先关心她……哼,懒得理你。”
张月见月香生气,倒是有些放下心来,松了口气:“没有了,我只是比较担心蒂娜会出事……”
雨,逐渐停了,胡不归在米雪的引领下,到另外一个房间安顿下来。月香照顾好张月后,直至他睡着,这才退出房间,眉头微微下压……似有难言之隐。
月香承认,自己喜欢张月,非常喜欢。但她也看到出来,张月对蒂娜有着特殊的感情,这种感情让她羡慕,甚至是嫉妒……
先不要告诉他吧,月香略微摇了摇头,扶着墙面向自己房间走,她怕告诉张月有关蒂娜的讯息,会让他失去理智,毕竟才开启过月瞳……至少让他先把伤养好……
张月,如果我也有危险,你会怎样呢……会不会这么来救我呢……月香走到自己房间门口,推开门,并不开灯,只是苦笑着散开头发,缓缓除去衣物,昏暗的光下,纤细窈窕的身段无比完美,特别是那双诱人的双腿,绑着束带,一柄柄手术刀排列在束带上,右腿侧面,纹着一只蜘蛛。
双手抱肩,月香靠着墙,缓缓坐到地上。张月……不管你去哪,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跟着你的……就算是去救蒂娜,我也会跟你一起,即便……赌上这条命……
蒂娜跟在杰克身后,向奥地利最隐蔽的一处禁区——德拉库拉古堡的方向前行。
这片常年环绕着毒雾的禁区,周遭长满荆棘,是当地著名的死亡山谷。
山谷深处是几百年前的古堡废墟,当地有个传说,说每逢日食后的圆月之夜,德拉库拉城堡会隐约浮现,妖魔在此横行。
“没想到你会跟我来。”杰克一边用右手斩断周遭的荆棘,替蒂娜开路,一边调侃:“倒是挺合作的。”
“你能复活父亲么?”蒂娜低着头,没精打采的样子。
“没有你,就没办法复活威拉德王。不过,我总觉得你是怕我杀了张月,才这么配合的。”杰克回头看了看蒂娜,笑道:“哈哈,老爹和心爱的人,你还是选择心爱的人了。”
“我……没有……”蒂娜微微抬了下头,脚步顿了一下,但随即又低下头,恢复了步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