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是一个多变的季节,天空突然阴沉下来,眼看又是一场大雨要下来了。
春雷隆隆,德军a集团总司令头发发白的老毛奇将军的怒吼声也如那隆隆春雷一般:“把第36师调到后方去守交通线!”
先锋部队第36师再次不思进取,踟蹰不前,贻误战机,他真想撕裂了自家的亲侄子——小毛奇上校。
老毛奇对小毛奇避而不见,被挡在外面的小毛奇悻悻地率部队往后方走去。老毛奇还是给小毛奇留了机会——没有撤掉他的师长之职。
第42师变成德a集团中路军先锋后,他们的动作明显与第36师不同,前进至第戎地区,第42师师长博尔曼即命令部队向法军阵地发起猛烈攻击,自德a集团进入法境以后,德法两军的第一次真正较量开始了!
前面山头——归马山,海拔812米,是阻挡德军前进的关隘要点,傍晚时分一场大雨之后,用望远镜了望归马山,只是看到一团雾,依稀可见归马山的峰顶。春天的太阳隐得快也出得快,一会儿,雾气被太阳光驱散,前面美丽的归马山露出了迷人的山体轮廓,它深陷在迷茫的白雾里若隐若现就像披着一袭丝纱的妙曼少女,但又有谁知道一会儿之后,就会有成千上万的人类会在这妙曼美少女的身上展开一场惨烈的血战呢?
大雨之后的路特别难走,坑坑洼洼到处积着水,道路泥泞,和上雨水的泥土就象强力胶一样,脚踩上去后就粘上了鞋子,德军士兵们脚下如加了铅一样笨重,走路十分吃力。德军第42师突击部队秘密运动至归马山下时已是晚上六时三十七分,他们比归定时间晚了整整七分钟。
七时整,三颗信号弹升起来,艳红色,特别妖艳!接着猛烈的德军火炮开始炮击,没有星星的夜空被照得通亮,半边天都红了。“砰砰”的爆炸声与“噼哩啪啦”的燃烧声响在一起,各种炮弹从头顶上飞过,拖着火尾巴划着各种绚丽弧线,令人心惊肉跳!
突击队老战士希杰维抱着枪无所谓地欣赏这人为的带着血腥味的美丽夜空,这种场面他见多了,他跟法国人打过两次仗,一次是十多年前的第一次德法战争,一次就是现在了,他还跟奥地利人打过两次仗,也是十多年前的德奥战争,一次就在去年。
炮声一声响过一声,希杰维知道这是炮击的最后疯狂,突击队马上就要发起冲锋,再过一会儿,将是尸横满山血流遍地。他瞅一眼身边的同伴,年轻士兵的面上都洋溢着兴奋的笑容,可这种笑容又能在他们脸上停留多久呢?一仗下来,突击队里能活下来的人肯定没有几个,希杰维怜悯地摇摇头,突思及自己,他不由一阵茫然,自己又能是活下人之一吗?一种悲哀犹然而生,同时感到一阵恐惧!
此时是不应该想这些的,特别作为一个多次经历生死的的老兵更不应该想这些了,希杰维拼命摇摇头,驱散脑中这些不吉利的念头。现在他倒有点羡慕新兵脸上那兴奋的笑容了,那笑容至少能使他们不会产生恐惧。
炮火急袭打了两次,炮击之后,晚七时整,冲锋的信号终于发出,该步兵了!硝烟与黑夜混在一起,黑夜变得更黑,连昏暗的月光也被遮住了阴晕,只是在眼力极处有一些烈火在烧燃,那是炮击后的着火物。满耳的枪声与爆炸声,没有震天裂地的叫喊声,五百余名突击队员纷跃而出,低着头一个劲的往上冲,没有人犹豫更没有人说话,老兵希杰维冲在自己这个小方阵的前面,可没想到,一会儿之后,几个新兵已超越了他。
前边猛然传来一片炸响,巨大的声浪与气浪掀翻了最前面的几个士兵,当场没了声响,不知是死了还是晕了?那是法军的火炮在还击。
“妈的!不知死活!”希杰维骂一声,如果是他冲在最前面,听声音凭经验他会早爬伏在地,躲过这一劫。
法军的炮击令突击队的冲锋停滞半刻,所有的队员均伏在地上,任由炮弹在自己的四周爆炸,这时没有规则可言,能否活下来完全凭运气,幸运的还可以站起来,不幸的被炸得肢离破碎,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能救你,更没有谁有时间去怜悯你。
一轮炮击之后,都会有一点间歇时间。
空中最后一声划破长空的炮声还没有消失,经验丰富的希杰维已第一个跃起,大吼:“冲啊!”抓住这瞬间往前冲,缩短与敌阵的间距,这是躲避炮击的唯一办法,如果能与敌混战在一起,那更好不过了,因为敌炮火不可能连自己人一起炮吧!
前面还是有爆炸声,并伴随着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声,越接近敌阵地雷越多,还有许多陷阱,一些突击队员就这样被夺去了生命,最惨的便是掉入陷阱中的士兵,他们死不死、活不活的直遭罪,那一声声的惨叫声就由他们发出。
倒下的人越来越多,火光映着大地反射出一淌淌的鲜血,真能接近法军阵地与敌展开对射的人只剩下不到一半。这是希杰维所经历的最为惨烈的冲锋,法军以绝对优势兵力射出的火力就像一张发光的,抬个头稍微不慎便有可能被射暴头。希杰维的视线开始模糊,满眼的红色,分不清哪是大地哪是天空,身边一个个同伴的死去,令他一直保持清明的头脑也开始发热。
战斗非常激烈,德军一点一点地往上攻,希杰维所在的连队在左翼,他们主攻一个约400米的山包,连队一连组织三次冲锋都没得手,连队大量减员,几个班都没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