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军第十九军赶到伊萨河边,战士们谁也没了力气,瘫倒在地便再也不想起来。
“起来!起来!都起来!”军官们同样累得不行,但他们还是这个踢两脚,那个拉两下,催促士兵站起来。
没有人听他们的,军长范宁坐在地上连气也喘不顺,人老了他强撑着身子与战士们一起跑完这几十里路,现在连死去的念头都已有。
许多双眼注视着他,范宁耷拉着头,汗水从他的额上脸上滴达滴达地往下掉,他闭上一会儿眼,咬咬唇,拿过水壶狂灌两口,突起站起,掏出手枪连放两枪,喝道:“敌人马上就到,都给我站起做好战斗准备!”
警卫员担心地望着范宁,他们知道范宁壶中的东西不是水,而是酒!
范宁的示范作用影响巨大,战士们由稀稀拉拉地站起几个人迅速蔓延到站起一大片人,大家开始构筑沿河防御阵地,可是过去整整一个小时,敌人还是没来。
相反,在西面托克逊镇与哈通镇地区,由杨娃统领的由空降第二师、第六装甲师、第81步兵师所组成的西阻击集团却又遭到俄军疯狂的进攻。
乌鲁木齐,人民军西部协调指挥部,林逸与古华面前摆着这两份大出意外、大相径庭的电报:第十九军顺利赶到伊萨河正严阵以待,却不见敌到来;西阻击集团遭遇敌猛烈进攻。
“俄军改变撤退方向了?亦或是他们开始的向西北撤退只是施放的烟雾弹?”古华以询问的目光望着林逸。
林逸坚定的摇摇头:“战场一片混乱,想搞清楚情况需要一定的时间,俄军不可能高明到在撤退之前施放这种烟雾弹,俄军应该是改变撤退方向了!”
古华困惑:“是什么原因触使他们改变撤退方向呢?难道仅仅只是我第十九军的阻拦?”
林逸哂笑:“你觉得有可能吗?”
古华自嘲:“一支没有携带重武器、不完整的第十九军并不能真正拦住几十万俄军的撤退!”
“一定有其它原因!”林逸双瞳内敛。
“到底是什么原因呢?”古华百思不得其解。
林逸道:“不要管他们什么原因了,想出应敌之策再说!”
古华赞同:“对!不管敌人怎么变,我们以变应变,唯一目标就是吃掉俄哈萨克方面军!”
“下命令吧!”林逸望着古华。
古华马上道:“我建议西阻击集团北上攻击部队停止向北,缩回托克逊镇与哈通镇参与防御;北面第五集团军加速派兵增援伊萨河第十九军防御,为免俄军再度反复;南面装甲突击集团大胆穿插攻击,东面第四集团军加强攻击。”
林逸同意:“可以!”
没有比这样的日子更惊恐的了,也没有比这样的处境更危险的了,天上满天空的飞机飞来飞去,不知疲倦地落下无数炸弹,每一枚炸弹爆炸溅起泥花时都带着血红,这样的时间已持续一天一夜,中国人的飞机就如梦魇般如影随行。
别林列多维奇随着部队无头苍蝇似地四处乱跑,他是一个仅穿上军装不到半年的新兵,他很幸运,确切地说他所在的部队很幸运,处在后方作为第二预备队准备随时增援前线,只是阵地崩溃太快,他们不用增援了,转而接到命令向后撤退。
听说南面中国人的坦克如辗肉机般凶狠,别林列多维奇随着部队便没命地往西跑,西面传来消息,也有中国人的坦克,他又随着部队往北跑。奔跑中,身边一个个战友倒下,部队在逐渐减少,他还能活下已十分难得。他并不害怕死亡,他害怕的是一种现象:为什么四面八方都有中国人?身边的战友一个个失去,却至今还未见到过一个中国人!
这样的现象令他看不到一丝胜利的曙光,难道从家乡来到遥远的东方就是来接受失败的吗?不过,现在他应该考虑的不是胜利的问题,而是逃命的问题,上面又下来新的命令:北面也有中**队阻拦,部队改向西撤退。
超负荷运动带来的酸痛令别林列多维奇就想剁了自己的双腿,但看见从前面抬回来的一个个血肉模糊的伤员,又令他完全忘记了身上的酸痛。这是原定为第三预备队的部队,本应该待别林列多维奇所在的第二预备队被损耗完后再投入战斗的部队,可在向西撤退的途中,第三预备队变成了向西突围的前锋,但在突击中他们仅仅一个照面便被中国人的装甲部队击溃了。
“魔鬼!魔鬼!太可怕了太可怕了!”一个从别林列多维奇身边抬过的伤员显然因惊恐已陷入迷糊状态。
别林列多维奇踏前一步,抓住伤员的手:“什么太可怕了?”
伤员是一个少尉,他惊恐的双目圆瞪,别林列多维奇从中可以清晰看见自己的眼影。
“坦克!坦克!成群的坦克,成群的坦克!”少尉**着身子,惊恐令其忘却了身上的伤痛,胸上的伤口绷裂,血水渗透而出。
“混蛋!你给我闭嘴!”此时走过来一个上校,他的军衣肮脏,胸口插笔的地方还挂着片草叶。
“我们完了!我们完了!”少尉伤员并不理会上校。
“混蛋!闭嘴!闭嘴!”上校怒火冲冠。
“我要回家!回家!回家!”少尉伤员歇斯底里吼叫,声音比上校的还大。
上校怒不可揭,掏出手枪对着少尉伤员连发两枪,少尉当场毙命,旁边的别林列多维奇吓得惊退三步,他不敢相信少尉就这样被枪毙了。
“大家集合!跟着我向前冲!”上校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