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妈打你了吗”?我沉重的问道。
“没有,我妈最后一次打我是初三,从初中毕业之后她再也没打过我”。
“应该是高一吧,我记得那时你妈到学校来打了你一巴掌”,想想那一巴掌,这么深的五个拇指印,那是在对自己的孩子吗?真是一点都不知道手下留情。
“那次是我做错事了嘛,不过我也补救啦,你看到现在温老师什么时候喊我请过家长”。
想想她最初进学生会的目的就是这个,却没想到雪儿这么能干,在学校在社会上,为人处事都非常有一套,低沉的挑着她的语句,“那次是因为你做错事,那往常你妈打你都是鸡蛋里面挑骨头罗”。
“差不多吧,反正我妈看我哪都不顺眼,住在我妈家,我很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
所以她的脑袋里才会把钱看的这么重,并且付出行动去挣每一分每一毫,就是想让自己过上幸福的生活,不再寄人篱下。
放下雪儿,将她紧紧拥入怀抱,雪儿疑惑的开口,“怎么了”?
“不要说话,让我抱一会”,想想我的家庭,父亲冷漠,母亲陌生,但还不至于有寄人篱下的感觉,我依稀能够体会到雪儿的伤痛,深深的明白她眼底里的忧郁是怎么凝聚而来的。
声音哽咽的开口,“迦佑知不知道这些事”?
“知道,无论是13岁割腕,还是15岁被暴打,我哥都知道,他也像你这样静静的抱着我”。
“暴打,打的有多惨”?
“除了脸上全都是伤”。
“皮开肉绽”?
“没这么严重,只是身上全是淤痕而已”。
“用什么打你”?
“塑料扫帚,打断了几截”,雪儿默吐了一口气,“那次是把我打的最惨的一次,如果不是看到扫帚被打成断截,没办法再挥舞,我想我妈也不会停手,呵……”。
她还笑,她为什么说的如此轻松?就好象在说别人身上发生的事一样,我疼痛的内心揪成了麻,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悲情问道雪儿,“迦佑的家跟我们一样是单亲家庭吗”?
“不啊,他家很幸福的,他的爸爸妈妈都很好,把我当女儿一样,我在他们家感觉到了家庭温暖,感觉到了什么叫亲情”。
听雪儿说这话的时候,深深吐露着羡慕与温柔,甜蜜与幸福,我再想想迦佑。
一个家庭完整的男生都能体会到雪儿的痛楚,更何况是我这么一个同命相连的人,眼眶中的眼泪再也止不住的流淌,雪儿一下慌了神,“你不会在哭吧,我是当事人都没事,你哭什么”?
“不要再说了”,我将她紧紧的环绕,心中无限的呐喊,我的雪儿,我可怜的雪儿,好样的,坚强又勇敢,阳光又开朗,真是好样的。
随着哭泣声渐大,雪儿急忙拍打着我的后背安慰着我,“乖啦乖啦,不哭了,你怎么就像迦佑一样,我哥也是抱着我就开始哭,男孩子应该坚强些嘛,干嘛总掉眼泪呢”!
“好,我不哭”,那时的情景迦佑看到忍不住掉泪,如果是我看到会如何呢?只想马上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送给雪儿,不会让她再受到任何伤害。
雪儿似安慰似抗拒的推开了我,小心翼翼的安抚着我的情绪,我快速的擦干眼泪再次将她抱起,“我送你回家”,我想看看雪儿的母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把孩子生下来就如此的对待,这么不负责任的母亲,我想看看她是什么模样,真有她的面相这么和蔼吗?
快到尽头,雪儿极力的挣扎,“快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
“送你到家门口我再放你下来”。
“你疯啦?被我妈看见还得了”。
雪儿一个翻身便从我的怀里挣脱出去,我本能的搂住了她,怒斥着她,“你这样下来不怕摔倒吗?本来脚就没好”。
“谁叫你不放手,马上、立刻,给我回家去”,雪儿很严肃的指了指楼梯以下。
我执意的望着她,“我送你过去”。
“不要”,雪儿没好脾气的甩开了我的手,郑重的警告,“不要在这闹,要不我真的翻脸了”。
我狠咬了一下嘴唇,点了点头,“那你小心点,我走了”。
“恩”。
我望了望前面的道路,这一片灯火通明,雪儿也不会存在什么人身安全,见她执意站在楼梯口,我深吐了一口气转过了身向下走去。
到拐角处再回头,雪儿这才挪动脚步,我慢慢的往回走,跟她保持一定距离的紧随其后。
这是一栋电梯公寓楼,刚才看电梯的指示灯,没隔几层就有人下,雪儿到底在哪层下呢?一层楼住了十几户人,她到底又住哪一家呢?我在刚才所指示的楼层徘徊寻找,家家闭户,惟有电视的声响。
雪儿如果回家要继续闹的话应该会有动静,但看这么安静,难道她回家面对的是一片和平?原来还打算当她再夺门而出的时候给予她一丝安慰,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人人都希望有一个幸福的家,我也希望雪儿的家能够安宁一些。
走到过道前把着栏杆眺望远方的风景,以后如果我跟雪儿在一起,要买套什么样的房子送给她呢?是像她爸爸家那样的楼阁小院?还是像她妈妈家这样的高层住宅?想想这些问题还是等以后由雪儿来决定吧,八字没有一撇的东西,还是先揣在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