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知道,我成天在那个卖着奢侈品的高档商场,看着有钱的男人带着各式各样的女人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憋屈得快要疯了!我不比那些女人丑,我甚至比她们还要年轻漂亮,可那些男人看都不会看我一眼,就因为我身上穿着商场导购员的制服。”
方子欣激愤地拉拉自己的衣领,可见这一席话,她闷在心里很久了,“妈,其实你自己心里也明白,真正悲苦的不是那些沿街乞讨的人,而是像我们这样家道没落,却还要苦撑门面的人。难道你也要我像你一样,年过半百了,还在呆在一家小小的快递公司里,从早到晚地帮人清点包裹吗?”
“你……”方母被她偏激的言辞,气得连连后跌。
“够了!你不用再为你的虚荣心找冠冕堂皇的理由!”方旭珊怒目相视,义愤填膺,“姐姐,你太自私了。就因为你的自私自利,我……”
‘我才会低声下气地去央求冉振铎,才会中了冉振错的奸计,差一点失去贞操?’可这样的话,除了让它烂在肚子里,旭珊永远也不会当着母亲的面说出来。
她携着母亲,一起失魂落魄的回到家。
看着清彻的水流淌过她瘀痕累累的身体,躲在浴室的旭珊,终于忍不住蹲在地上抱头痛哭起来……姐姐啊姐姐,我是你的亲妹妹,你怎么能一而再,再而三地骗我,把我当傻子一样的利用呢?
叮铃玲!
这时,电话在夜阑人静的方家客厅里响起。
“喂!”方旭珊穿好衣裳,从洗手间内走出来,她的声音落寞的像失去血肉的幽灵。
“红烧牛肉,是我!”冉振铎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我刚才去戴安娜取。明天早上,乖乖地在楼下等。”
“谢谢!”现在一点小小的恩惠,都能让旭珊脆弱的鼻子发酸。
“怎么了?”冉振铎精明地捕捉到她瓮声瓮气的低啜。
“没什么……我……心里好难受!”旭珊捂着鼻子,泣不成声,这半日的委屈和苦楚在他面前溃不成军。
“是因为子欣吗?”他料事如神。
“是……”
“傻丫头,别哭了。”冉振铎宠溺地轻唤她,恨不能伸手把她从话筒里拽过来,“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从小就很自私。为了她,不值得!”
“嗯。振铎,我……”十年后,第一次叫他的名字,旭珊心里突然涌上一种君心知我心的感动。
“别想太多了,早点睡吧!明天早上,如果你不准时下楼,我肯定你没机会在垃圾桶里。”他信誓旦旦地威胁道。
“那你要扔哪儿?”旭珊勾起兴致。
“挂在我脖子上,给你送去学校怎么样?”
卟嗤!旭珊破涕而笑,她忌讳地瞥了眼母亲紧闭的房门,小声说,“那你明天还是去学校找我吧!”
“由你决定。”
旭珊竟然有点舍不得挂上这个电话。她抱膝坐在冰凉的窗台上,愣愣地盯着已经挂断的话机,似乎奢望电话能再一次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