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澜见到二哥果然来了槐州城,自是欢欣无限,亲手下厨做了几道二哥爱吃的佳肴。
赵言扬在路上便听说妹妹有了身孕,也是大喜。随即专程回去一趟找到了这次重金买下的奇珍,送给清澜作贺礼。正是一枚玉髓雕成的貔貅,据说有辟邪安胎的作用。
清澜见其雕工精致透玉质剔透,入手温润舒适,随即让沁雪串了佩挂在腰间。
周岭行看起来却是心事重重,将赵言扬送进院子,又把手里的吃食递给了沁雪,便匆匆离去。
清澜心下有些奇怪,却知周岭行毕竟是军中之人,便也没有追问。
赵言扬货物未曾采购齐备,还要在槐州停留一段时日。清澜便邀了他一同住下。赵言扬没有答应,道自己来往的都是三教九流之辈,如今妹妹正在养胎,决不能扰了她清静。
清澜见他态度坚决,也就没有强留。心知二哥顾忌这里是王府别院,恐有事牵连自己。自己虽然有心让他借重王府的名头好做生意,可是二哥既然有顾虑,又何必强人所难?
庄院里的生活十分清闲适意,几人每日里不是研究些吃食,便是缝制婴儿衣物,逗鸟弄花。清澜一生中难得有这么惬意的日子,不由想着若是老了也能和祈峻一起退隐过活倒也不错。
可惜这种日子也就只能暂时想想。
冷香带来消息,说王府的车马最多还有四天就会到达。可能是来的时候带了不少东西,又载了两个老嬷嬷,马车走得并不快。
可来得再慢,总是快到了。清澜不得不让沁雪开始收拾行李。又专程去买了不少土特产。
妹妹难得拜托他做些事,又是这种与人为善的好事。赵言扬自是办得尽心尽力,务求半点也没有差错。不要说给老王爷王妃的礼物。即便是王府里下人们的礼物也是备得齐齐的。一件件置办下来,竟是装了整整两大车东西。
清澜大吃一惊。自然不肯生受了,让沁雪对了账本拿银子。赵言扬自不肯要,道是当时妹妹给自己本钱做生意时就算入了股的。认真算起来,自己反而因为正在囤货,手头一时紧些还欠了她不少利银。
清澜左右拗不过他。想着二哥骨子里傲得很,轻易不肯受人人情,便只得顺势应承了下来。
置办礼物才用了两天时间。眼看王府的家人这一两天就要到了,本该去城门口候着周岭行反而不见了人影。
他自从那日起便看起来忧心忡忡,连着几日都没睡好。看着神情更是阴沉得吓人。
沁雪觉出不对劲,问他却总是沉默。有次问得急了,他竟是躲了开去一。晚上没回来。毕竟新婚燕尔的,沁雪第二天便红肿了眼睛。
清澜有些摸不清状况,只得好言好语劝慰沁雪。
说起来,两人到底年纪差得大些,有些事他不肯说未必不是善意。这成熟的男人遇事稳重有原则。真要是大事总不会避而不谈。夫妻之间还是给各自留些空间为好。
好说歹说,沁雪终是破涕为笑。
清澜却因此上了心。
能让周岭行头疼的八成是公事。不由想起当时周岭行是和自己二哥一同来的。两人看起来甚是熟稔。
略一思索,便吩咐冷香请自己二哥来一趟。
赵言扬一听以为王府来接的人到了,忙回别院要给妹妹送行。一进院子却见清澜一脸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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郧州城议事厅内,气氛低迷沉闷。
“木英鸿,你到底想出办法没有?再这样下去。我沙家可就无法跟你合作下去了!手下们早吵嚷着要回去了!”一个满脸络腮胡的粗犷汉子大声嚷嚷道。
“沙四爷,我家统帅召集大家来,不就是为了共商对策吗?您且坐下听听。”一个细长眼的中年文士好生劝慰道。
“木老大。我看沙四说得在理。这段日子我们沙齐两家伤亡惨重,我们本是念着昔日几代情分,好意来帮忙的,可不想彻底被牵扯进去。这北峥兵一个劲儿地追着我们两家打,几次刚换了防区他们便能知晓。这说里面没有猫腻在,怕也叫人难以信服吧?”齐家六爷端坐在下首。头上绑了个蛇皮带子,面容有些阴沉。
“哼!定是有人通风报信!”沙老四鼻子里哼了一声,眼睛微斜,已有所指。
坐在他下方的一个精壮年轻男子样貌英武,却似恍然未闻,不言不动的坐得笔挺。
木英鸿见状不由暗赞一声。这老三虽然只得一个独子,可这儿子却是生的不错。瞧这模样,虽然年纪轻轻,却能沉得住气。不由微微皱眉,自己的长子虽然勇武,却没有他遇事那么镇定。
木英鸿年纪已愈五十,看着精神仍十分矍铄,只有两鬓和眉梢微白。他抚须笑了笑,显得十分和蔼:“阿雄,你怎么看?”
木明雄本是装聋作哑,闻言暗骂一声老狐狸!面上却是恭谨地很,站起身拱手道:“回大伯的话,小侄愚钝,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只是沙四叔和齐伯伯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一身打仗的本事好生令侄儿敬佩,是侄儿心中的英雄!他们认定什么,那定是哪里出了差错!”抬头挺胸目光磊落,一席话说得令闻者十分舒畅。
沙老四不由直了直腰,面色和缓下来,眼中的疑色略少了几分。
好一只小狐狸!木英鸿心中暗道。一下子又把球踢回了自己身上。他可以打马虎眼,自己身为统帅又是长辈,可不能再推诿。
不由微咳了一声,拉回众人注意,凝声道:“老夫先前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