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剑客见拉车的丑八怪还敢眼望自己,露出茫然不解的神情,只觉一股戾气直冲脑海,刷地拔出剑来,随手一剑向他双目间刺去。
剑来得太快,那汉子还未反应过来便已到了额间,“呼”地一声,从车里扔出个黑乎乎的东西,后发先至,正砸在白衣剑客的剑尖上。
白衣剑客全无防备,这一剑立时便偏了,他猛地收回剑,见一个破竹筐还挂在剑上,深吸口气,喝道:“谁,不怕死管闲事,给爷滚出来。”
峨嵋派众人立时围上来,便是朱愿与雪山派那对兄弟也回头观看。
铁逍遥没有出声,他方才扔那竹筐用了内力,丹田内正气血翻涌,针扎一样得疼,正咬着牙缓缓调息。
峨嵋派大师兄站得近,挥剑将车帘削了下来。
阳光明媚,照在车里病重的老妪身上,也照着角落里的那人,折腾了一夜,他脸上沾了好多灰尘,头发乱蓬蓬的,上面还可笑地插了根干稻草。
峨嵋派诸人如临大敌,大师兄骇然道:“铁逍遥!你怎么会在这里?”
拉车汉子方知后怕,颤声叫道:“娘。”
铁逍遥向那汉子望去,登时也吓了一跳,难怪别人嫌他丑陋,这人半边儿脸长了一大块暗红印迹,幸好是白天看到,若是昨天夜里突然见着这模样,只怕会给他吓得不轻。
想到此铁逍遥冲“峨嵋五子”露齿一笑,缓缓地道:“我铁逍遥这辈子最佩服孝子,你们老是与我过不去,不要怪我辣手。”
他脸上黑一道白一道,众人到没看出来他身受内伤,“峨嵋五子”不由自主向后退去。
朱愿大声喝道:“围住!别让他跑了。”飞扑而至,焰剑直取铁逍遥。
朱愿赖以成名的这柄剑剑身宽分量重,剑身有火焰状凹痕,往往不中要害也能给对方造成很大的伤害,与人交手占有很大的便宜。
铁逍遥看他出手便知道这所谓的“淮安三杰”之一若非占了武器之利,与那“秋雨幽魂”黄休也只在伯仲之间。
但他此时的身体哪能与行云镇大战四方高手时相比,只得待剑到身前才将身子微侧,刀锋向外横抹,实是后发制人的一招。
这一刀回得全无内力,但正是朱愿剑势将尽变招不及之时,要朱愿将握剑的手掌送到刀锋上他怎会甘愿,只得手臂一抬,这一剑距离铁逍遥足有半尺远刺入了车壁。
铁逍遥仍斜倚着车壁也不起身,右手招式不停,攻向朱愿。
朱愿早听说铁逍遥的刀法嚣张狠辣,先声夺人,若非“峨嵋五子”围在身边他简直要怀疑眼前这人是假扮冒充的。
但休看这轻飘飘的刀好像磕上便飞,招招所指俱是沾上便亡的要害,朱愿剑招起手便需回防,几招一过,脸泛赤色,喝道:“小贼,我当你是值得尊重的高手,你却如此戏耍于我!”
铁逍遥这几刀使的正有心得,他自七八岁开始得到各有专长的几位师父悉心教导,人又刻苦,十几年来竟将几门绝技学得有模有样,与人对敌时难免卖弄,必要将大师父的内功,二师父的轻功,四师父的刀法混杂一起,可方才这几刀却是纯正的魔刀刀法,铁逍遥于生死之际在这马车一隅被迫窥见了魔刀的精髓。这一瞬间铁逍遥甚至相信,便是四师父魔刀燕农亲自出手,不用内力应与自己也相差无几。
雪山派的二兄弟各执宝剑,一左一右如若两道惊鸿夹击铁逍遥,朱愿恼羞成怒一声大喝,手中焰剑力大剑沉,迎面直劈。小小一辆马车四周登时乱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