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逍遥身体微震,刚来得及调动这股急涌而入的内息,前面便与江云扬山一样的掌力撞在了一起。
两股力量都很蛮横,相较之下,铁逍遥和上官璇是合二人之力匆忙应战,比江云扬弱了一筹,更要命的是江云扬的这股内力冰寒彻骨,铁逍遥突然觉着一股麻意瞬间传遍手臂,手中的刀冷如寒冰,粘到了自己手心里。
未等江云扬再有动作,只听“咔嚓”连声,一道裂痕自铁逍遥和江云扬之间的船板上显现,很快越裂越大,顷刻间这艘船便断成了两截。
不要说江云扬,便是铁逍遥、上官璇,以内力而言无一不是傲视江湖的高手。三人倾了全力,脚底踩的这条木船哪里承受得住,当即便一分为二,在水流中各自向着南北疾速分散开来。
前一刻,不管是江云扬还是铁逍遥,谁踏前一步都可以击中对方,后一刻,两人之间隔着茫茫河水,相距竟然足有数丈之远,而且这距离还在飞一般拉大。
千载难逢的脱身良机便在眼前!
上官璇清叱一声,手中长剑化作一道飞虹向着江云扬掷了过去。
二人离得太远,上官璇并不指望能伤到江云扬,这一下只为空出手来,她看出铁逍遥方才受到巨大的冲击还未恢复,左手一把抓住他手臂,右手将盘在腰间的长索解了下来,两人飞身跃离了那半截船体,在河道上方如两只大鸟般几个起落直向岸上飞掠而去。
两人将要到岸之际,只听身后“呼”的一声,似有什么东西呼啸追来,上官璇没有回头,将身体向下疾沉,长索飞出。缠上岸边一棵柳树。
上官璇掷出的那柄长剑以快逾流星的速度自两人头顶飞过,斩中岸上的柳树,将整个树冠削了下来。
两人上岸,心有余悸地回头张望,江云扬仍呆在那截破船上,远远望去像河面上的一个小黑点儿。
虽然知道离着这么远,江云扬要能再追上来那可真成了鬼怪,上官璇仍是全力施展轻功,与铁逍遥两个直奔出去十几里地,再也看不见那江云扬的人影儿才松了口气。
上官璇二话不说拉过铁逍遥手臂。挽起袖子,果见他两条手臂自肩往下已经又红又肿,上官璇一边为他推拿活血。疏通经脉,一边心疼地道:“疼不疼?”
铁逍遥老老实实地回答:“嗯,很疼。”将双臂平直着举起,搭在她肩头上,双臂交叉。做了个搂抱的姿势。
上官璇叹了口气,任由铁逍遥将身体也靠了上来,一边给他理着手臂,一边后怕道:“合咱二人之力,也不是他的对手。扬州我可是再也不想来了。”
铁逍遥咧嘴想笑,附和道:“媳妇说的对。咱再也不来了。”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亲她白皙的脖颈。
上官璇脸上一红,做贼一样往四下看看,好在荒郊野地的看不到活人。她挣了一下,没有挣脱也就由着铁逍遥去了,低声道:“等会儿消了肿就没事了,要不要回去接应一下岳正他们?”
铁逍遥甩了甩胳膊,却道:“那小子只要不是自己想死。肯定逃得掉。媳妇,后天便是大寒。我原想着咱们肯定是来不及去观战了,可现在若是辛苦一些,后天夜里应该能赶回太岳,只是连景秀说得不清不楚的,风入衣约了什么时辰,在什么地方决战都不清楚,回了连家也不一定便能赶得上。你拿主意吧,若是不去了,就跟我一起回蓬莱,若是想回太岳看看,这里你就别管了,我把岳正送去,便赶了去找你。”
上官璇想了想,道:“那我还是去太岳吧。”拿定主意之后,她又有些疑惑地望了眼铁逍遥,奇道:“铁大哥,我原也觉着把岳正送去蓬莱是最好的,但没敢想要请大师父他们再收个徒弟,你还要亲自把人送去,这么看好他做你的师弟?”
铁逍遥和岳正先前毫无交情可言,如今为了他的事竟要舍了陪自己回太岳观战的机会,专程跑一趟蓬莱,这实在不像铁逍遥的素来为人。
铁逍遥这会儿方觉得双臂恢复了知觉,闻言笑笑,马上便要分开了,他颇有些舍不得,将上官璇抱住,于耳鬓厮磨之际温柔低语:“我不看好他,只是由己及人,再也不愿见到有人被仇恨逼得无路可走。媳妇,从今而后,我要多做善事,谁知道哪块云彩会有雨,早早落下来,好叫媳妇原谅我。”
这话说得如此缱绻,叫上官璇心中百感杂陈,眼中蓄满泪水,她再不管青天白日身处旷野,闭上眼睛亲了亲铁逍遥的面颊,慢慢亲到他唇上。
口舌温存之际,虽然情动,却并未似往日那般意乱情迷,上官璇清楚地感觉到她与铁逍遥的感情,便如适才二人在船上互为倚仗对抗江云扬一样,她在依赖铁逍遥的同时,铁逍遥也在努力为她做出着改变。
上官璇从未有一刻如现在下定如此大的决定,千难万难,她愿意为两个人的未来献上一切,必须要争到一个相携白首的好结果。
再是不舍,上官璇终是需与铁逍遥暂时分开,各奔东西。
岳正的事既然处理完了,不管来不来得及赶上风入衣和连孤鸿决战,上官璇都觉着必须要尽快赶回连家。
连景秀特意通知了她这么重要的一件大事,未尝不是希望自己这《无疾神篇》的传人到时能在场以备万一。
为了避人耳目,上官璇将休息的时间改在了白天。一路快马疾驰,经徐州,过归德,到开封。
等到开封境内已是大寒前一天的深夜,人困马乏,上官璇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