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沐阳连连点头,道:“有劳姑娘。”向一旁侍立的蔡风道:“风儿,我在这里与你两位伯伯说话,你代为父请尚姑娘走一趟。”
蔡夫人已经得了信,此次来的是位女大夫,倒是无需回避。
上官璇跟着蔡风进屋,便见一个微胖的老妇人坐在火炕上,上身穿了件青灰色夹袄,越发显得脸上没有生气。腰下盖着棉被,看不出双腿是否也像胳膊手掌一样浮肿。这蔡夫人看上去比蔡沐阳苍老十岁不止。
床前服侍的两女上官璇一见便与此前了解到的情况对上号,果然蔡风介绍,一个是他的夫人杨氏,一个是他妹子蔡颖。
蔡夫人欠身欲起,上官璇忙抢上前扶住。
女大夫本就稀罕,何况这姑娘看上去比颖儿也大不了几岁,蔡夫人心中惊讶,脸上含笑,道:“劳烦姑娘了。我这腿一到冬天就使不上力气。”
杨氏搬过张圆凳,上官璇笑笑,靠着床边坐下,轻声道:“夫人不必客气。”仔细打量蔡夫人,道:“夫人,让我瞧一下你的腿。”
杨氏、蔡颖上前帮忙,露出蔡夫人肿胀的双腿。上官璇细细在她膝盖、小腿几处穴位按了按,将被子给她盖上。
几双眼睛盯在上官璇脸上,上官璇低垂着眼眸号脉,长长的睫毛挡住眼睛,看不出什么表情。
过了片刻,上官璇方抬起眼睛,轻声道:“您这病根儿得有十四五年了,想是思虑过重,心经受损,怀孕生产没有调养,渐成内疾。七八年前开始脸上肿胀,而后渐至全身。”
蔡夫人母子见她说得丝毫不差,宛如亲见,均生出偌大期望,盼她说出治病妙方来。
其实这半天上官璇心中却是说不出的奇怪,犹豫了一下,方道:“您练的可是《朝阳心经》?”
蔡夫人给她问地一愕,道:“不错。”
上官璇斟酌言辞:“据我所知,这《朝阳心经》阳刚暴烈,夫人的身体练起来,宛如向小溪中存江河之水,有损无益,夫人当停练这门心法。我给夫人开个方子,夫人按方吃药,身体会慢慢好转。”
众人见她讲的颇有把握,登时大喜过望。这些年蔡夫人这病实是将一大家子人折腾的够呛。
蔡颖侍候了纸笔,守在一旁让上官璇开了方子。
蔡夫人叹了口气,道:“还是姑娘看得准,这几年我坚持着练功,的确没什么进境,只是自己受罪,请的大夫也说不出什么原因来,谁能想到,祖师爷留下来的震派之宝竟然会练之有害。”
上官璇忍不住道:“《朝阳心经》虽是武学瑰宝,却并不适合气血亏损的人修炼,夫人因何不练华山派专给女子修炼的内功秘籍?”
蔡夫人面露疑惑:“女子修炼的秘籍?姑娘从何得知?为何我从未听说过。”
上官璇怔住,心底骤然刮起了狂风:“师娘传我的《丽人心经》竟然不是华山派的武功?”她强抑心中茫然,只淡淡地道:“华山派竟然没有专给女子练的心法么,那是我想当然了。”
蔡夫人狐疑地望她一眼。
蔡夫人服了药片刻睡熟。因尚需些时日才能看出效果,蔡沐阳挽留众人多盘桓几日,上官璇正求之不得。
杨氏将众人住处安排妥当,又特意叮嘱蔡颖陪着上官璇。
蔡颖性格单纯,对上官璇即好奇又钦佩,方一离开母亲视线,便催着上官璇为自己把脉,连连询问上官璇自己修炼的也是《朝阳心经》,对身体可有妨碍,是否也要改练其它心法?
上官璇心中有事,难免心神恍惚,应付了好一阵才发现蔡颖情绪低落,眼睛红红的,忙低声问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