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华月为难地看看她,觉得此事细微之处还是应该由戚慕恒来说,只能大略说说:“当年嫂嫂和哥哥的婚事横生波折,当时戚家军正孤军深入,哥哥要负责押送军粮。这一去九死一生,而我们义安侯府实在经不起再一次因为没有男嗣而出大乱子。哥哥另娶之事注定,而且必须越快越好。可是娶妻哪里能这么快,看着贺家家世清白,又是书香门第,贺家只想给女儿一个依靠,不求其他。母亲就做主,先给哥哥纳个姨娘。母亲也打听过,对贺姨娘的事也并非一无所知,可谁又想到,她一个年轻女子,心志竟会如此坚定。待哥哥一走,她便宛如出家修道了一般。”
“你可知道她……那个人姓什么。”黎茗衾忽然问,听了戚华月,她脑子里嗡的一声响。
“是她的同族表哥,也是姓贺的,听说本来就体弱,在贺姨娘入府之后不久得知真相,病情恶化,不久于人士。”戚华月在为另一件事担心,说这些旧事时并不怎么用心。
黎茗衾觉得头疼,看来事情是越来越复杂了。如果那句“欺男霸女”是真的,贺姨娘不是,冯姨娘心甘情愿得很,而萧姨娘也显然不是,难道是耿莺禾!
黎茗衾脑子里又嗡地一声响,她强打着精神道:“你这两天便启程回去,照顾好太夫人和几个孩子。侯爷那儿我不放心,我今日歇了,明日便回去。我这眼皮子总是跳,不过去看看,总放心不下。”
戚华月嘴角微动,“嗯”了下,有件事她没有说。她是不敢说,也不能说。这件事她是无意间得知的,戚慕恒和她的亲生母亲都不想让她知道。况且兴许这件事根本不会露出来,永远不会有麻烦。她若是说了,反而不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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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秋凉,一夜华露无边,虽然只是秋日,山庄的地龙已经烧起。这种微凉的天气,屋里暖暖的,也让人像冬日里一样很不想爬出被窝。
一宿几乎未眠,到了早上。黎茗衾在漫长的清醒过后感到异常的困顿。她想了一遍又一遍,越来越觉得有关耿莺禾的猜测越来越真实,可是她又不断地否定。戚慕恒不是这样的人,这当中一定有什么隐衷。
可是在这个时代,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可能,尽管耿莺禾还是耿太夫人的亲戚。
还在矛盾着,只听绮罗在外面通报道:“夫人。黎公子来了,带了二老的信和东西过来。”
“这就来。”黎茗衾想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这黎公子就是她三叔的儿子黎风行。
她与黎风行自上次见过一面之后就再没见过,只在陈氏的信里知道他特别爱财,活脱脱从钱眼儿里钻出来的。而且不仅爱财,还颇为吝啬。好在是对自己,对别人至少面上过得去。
黎茗衾对他的到来有些不解,黎家再不济。也不至于非这样的送信不可,不过还是得见见:“呦,竟然是堂弟,路远道长,你又不熟悉。怎么劳动你来了?”
黎风行倒是比第一次见时收敛了许多,估计是被陈氏敲打过了。不过还是看得出他在尽力让自己看起来不谄媚:“二堂姐近来可好?伯父、伯母都很想念堂姐,正巧我要回扬州一趟,也要和二堂姐道别,就讨了这送信的差事。”
“这边倒是还成,昨天出了点事,好在人没有伤着。”黎茗衾看了信,知道二老均安。虽然陈氏字里行间透露出对卢氏母子极大的不满,不过这都是要留待以后再解决的事了。
“人没事就好,有道是千金散尽还复来嘛。”黎风行道。
黎茗衾看看他,毕竟是一家人,即使多年不见,还是有那么些亲情在的。
“你来金陵是想谋个出路,怎么这么快就要回去了?”黎茗衾笑问。
“出来前总是不甘心,想看看能不能闯出来。来了才知道家里老辈的说的对,出人头地哪有那么容易。我还是务实一些,回去考个功名,也算是有个官绅,日后上堂见了县衙老爷不必下跪也算是光耀门楣了。不过堂姐,我这次出来,也不是一无所获,我觉着有些事我也是可以做的。”黎风行说到自己的计划就两眼放光。
“哦?你想到什么了?”黎茗衾认真地听着,一点看好戏的意思也没有。
一个人在失败的时候发现了人生的另一个520往意味着拥有新的未来。许多人因为沉浸在失败的痛苦中而放弃了重新开始的最佳契机,而聪明人能够尽快走出失败的阴霾,也许他们的未来会比从前更光明。黎茗衾觉得,此刻的黎风行就有这样的趋势。
“我跟伯父不一样,我从小读书不用功,将来即使考取功名,也出不了个扬州城了。我还得像堂姐一样做些买卖,我听说堂姐的铺子、庄子现如今除了姐夫入了股,几个大户也有些股份,我也想给堂姐入股,不知可否?”黎风行诚恳地道。
“你打算用什么入股?”黎茗衾好奇道,毕竟黎家老家那边都只是守着祖产过日子,如今都没什么钱了。
黎风行自豪地道:“我这些日子也了解了一些,想必有些事伯父没有对伯母和堂姐说起过,我却从家里知道了一些。堂姐可曾想过,伯父再天赋异禀,堂堂七尺男儿,当初也就二十多岁,如何就想着做脂膏香粉的营生了?这说起来可是有渊源的,虽说黎家的主业与此无关,可是咱祖母娘家可是前朝做这门营生的大户。当年祖母进门的时候,陪嫁了一些专门讲提炼香露的册子,这些后来都传给了我的母亲。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