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骓这两天对电话特别敏感,他跟叶扶桑就是因为在电话里起的冲突,然后发展到面对面的。
听到叶扶桑的声音,他别的话什么都没敢说,而是小心翼翼的问:“桑桑,你今天想吃什么?”
叶扶桑沉默了一下才说:“随便,我不挑。”
“哦,”唐骓顿了好一会才又开口:“那桑桑,我等你回家吃饭行不行?”
叶扶桑“嗯”了一声,唐骓还是不敢说的别的,哪怕话都在嘴里打转了,也被他使劲咽下去,继续大度的说:“那桑桑,你路上注意安全,没事我先挂了。”
叶扶桑应了声,伸手把电话挂断。
唐骓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开始在屋里打转,怎么还不回来?他都回来又待了二十分钟,怎么桑桑还没回来?
转到第五十个来回的时候,终于听到门响了,叶扶桑在拿钥匙开门,钥匙还没拧到底,门已经被人一把拉开,唐骓一脸紧张的等在门口:“桑桑,你回来了?”
叶扶桑只抬眸看了他一眼,也没说话,脸上更是没什么表情,在玄关那里换鞋,唐骓低头一看自己的鞋也没换,慌忙弯腰跟着换鞋,嘴里还解释:“我忘了换鞋了。”
他回来的时候叶扶桑还没回来,他根本就没顾上换鞋。
叶扶桑换完了把包挂起来,又去洗手,她在卫生间洗手的时候,唐骓就在门口打转,想说话又不知道说什么,不说他又不安,总觉得自己做什么都是错的。
洗完手出来,叶扶桑看看桌上摆好饭菜,嘴里说了句:“吃饭吧。”说着她率先坐下来吃东西。
叶扶桑吃东西慢,也不贪,她在公司还兼职模特,平时也很注意身材,所以晚上吃的也不多。
唐骓时不时偷看她一眼,没话找话说:“桑桑,你今天上班高兴吗?”
叶扶桑眉眼未抬的说了句:“还行。”
唐骓犹豫了一下,主动说:“桑桑,我今天在公司有跟同事友好相处。”
确实友好相处了,人家为难他也不给脸色看了,人也变的谦虚了,虽然不知道是暂时的还是怎么的,反正他姿态一软,人家态度也就没那么恶劣,本来富二代就是找人羡慕的角色,常理周围的人想巴结才是常态,他要是不那么嚣张,人家怎么会为难他?
叶扶桑点点头:“嗯。挺好的。”
唐骓又说:“桑桑,我今天开的车比昨天的钱少。”
叶扶桑看他一眼,点点头:“嗯。”
唐骓饭吃不下去了,“桑桑,你能不能理理我?”
叶扶桑觉得八分饱的时候主动放下筷子,她站起来的时候嘴里说了句:“我一直在理你。”
唐骓跟着也放下筷子,坐在原地,眼巴巴看她,问:“桑桑,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叶扶桑摇摇头:“没有,我在生我自己的气,跟你没关系。”
唐骓惴惴不安道:“桑桑,我以后,都不会让你生气。你能不能别生你自己的气?”只要她生气,他就怕,因为他自己也觉得她好好的不会生气,肯定是因为他的缘故。
她没说话,而是站起来进了卧室,唐骓不安的赶紧跟进去:“桑桑。”
“你自己去吃饭,别跟着我,我没生气,谁的气都没生。”说到底,她生的还是自己的气,如果她能再干脆果断一点,或许昨天和今天就不一样了,可惜她不够勇敢,也不够坚持。
她暗示自己心平气和,却做不到真正心平气和,唐骓有他的立场,他也已经够努力了,可惜面对唐骓的时候,她没办法做的坦然淡定。
唐骓三两口把饭扒嘴里,快速的扔下碗往卧室跑,叶扶桑正在低头画画,她一般碰到烦心事的时候,大多会画画消磨时光。
画里有条河,青青的草地绿色的树木,泛着粼粼波光的河流,河边站着一个男人,挺拔的身形,蓝色的衬衫和笔直的长裤,一派优先洒脱的姿态。
唐骓不懂画,只知道她画的快,还用了大片鲜亮的色彩,和她平常画的油画也不一样,看了那画会让人心情好。
叶扶桑画用彩笔在描摹那个男人的背影,一笔一笔,看似漫不经心,落笔却十分精准,唐骓看着那人的打扮就知道,那背影肯定不是自己的,因为他从来没穿过蓝色的衬衫和灰色的长裤,他蹲在旁边看着,心里开始胡思乱想,那人是展戎吗?印象展戎好像也不是这个打扮,这样一想,他顿时就觉得心理平衡了,原来那是桑桑杜撰出来的一个人。
唐骓当时就决定,明天就照着桑桑画的那个人物去买衣服,这样能增加在桑桑面前的存在感,就不信买不到一模一样的衣服了。
叶扶桑这次用的是水彩,画完直接往旁边一丢,没有再看第二眼。
晚上睡觉的时候她背对唐骓,嘴里轻轻说:“唐骓,你今天能不能让我休息会?”
唐骓急忙点头:“我什么都不做。”再想都会憋着,他保证什么都不做。
唐骓自己也知道,关键时期,他不能让她更讨厌他。
果真是一夜安稳,唐骓只搂着她一起休息,确实没有其他动作。
这种类似冷战的相处方式持续了足足两周,唐骓也小心翼翼跟着她后面担惊受怕了整整两周,叶扶桑这两天肠胃不舒服,还去了医院开了点药,也没什么精神跟他吵,而唐骓本来就不安,她生病了他就更紧张,围着人打转,就是什么忙都帮不上,结果唐老老太爷的一个电话让他们俩之间终于没了之前的那种紧张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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