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珠在旁只掘嘴笑。
爱羊又挑了两件首饰,让金珠帮自己戴上,左右照了照镜子,问:“怎么样?”
金珠忍不住笑,一个劲儿地点头:“美极了。”
爱羊媚眼横流,嗔瞪她一眼。
金珠突然有些疑惑,今天姑娘的心情似乎很奇怪,说好吧会时常发呆,说不好吧却又实实在在地高兴,不像是装出来的。
她看不懂了。
爱羊起身道:“走,咱们去给太太请安去。”
金珠皱了眉:“可是有事?”
自从全哥儿病后,大太太整日照顾全哥儿,晨昏定省早就取消了,府里的姨娘与爱羊姐妹都是去老太太那里。
“嗯,有事要说。”她点头:“现在时间还早,去了太太那里再去给老太太请安。”
金珠迟疑地应了,把手炉、披风给爱羊准备好,又吩咐好苏木带着小丫头守好门,二人便出去了。
到了芜菁院,大太太也是刚起,正准备吃过饭后去看望全哥儿,听说爱羊过来,一声冷笑:“她这个白眼狼到我这里做什么?”
周妈妈在旁悄声道:“肯定不安什么好心!您没见一听说世子爷快回来了,她就张狂起来。”
大太太眼睛眯了眯,对她说道:“去把她请进来,我倒要看看她打什么鬼主意!”
周妈妈应了,率先出去请爱羊进来。
爱羊到大太太跟前纳了个万福:“女儿给太太请安。”
大太太一声怪笑:“哎呦,我可不敢,谁不知你五姑娘身子金贵,我这个做嫡母的打不得动不得,哪里敢让你给我请安!”
爱羊权当没听见她的讽刺,平静的抬头:“太太,我今日来只是有事要说。并无别的意思。”
大太太冷冷瞅了她一眼,爱羊不卑不亢地站在那里,眼神平静。神情自然,全身倒是有那么一股子威严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
大太太心口一滞。这哪里还是当初任自己宰割的丫头?分明是一只长满了丰厚羽翼的鹰!
哼,周妈妈说的对,前途还未定呢,就这般张狂!
但是表面上她却冷声问:“什么事?”
周妈妈上前一步,道:“五姑娘有话还是快说,别耽搁了太太的时间,太太还要赶紧去看望全哥呢。时间耗不起!”
爱羊冷不丁将视线转向她,眼神冰冷,面无表情。
那气势让周妈妈吓了一跳,忙退后两步。低头再也不敢则声了。
大太太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周妈妈一眼。
不等她再次开口询问,爱羊就主动说:“女儿认识京城传为神医的许大夫,想着全哥儿的病这一直不大好,便想跟您说一声。我能不能在许大夫面前提起。恳求他帮忙诊治诊治!”
大太太愣了愣:“许神医?”她满是不可置信地看向爱羊:“你愿意前去求情?我可不信!”
爱羊淡淡一笑:“我也没有把握能求他答应,所以想预先给您说一声,能成的自然最好!”
周妈妈怀疑地看向爱羊,见大太太申请松动,忙走到她跟前低声:“太太。你渴望了她当初是怎么对付二姑娘的?这么心狠手辣的人你可不能相信!”
大太太神情犹豫不决。
爱羊又蹲了个福:“太太既然还要考虑考虑,女儿就像告辞。”
说完便转身离去,金珠忙跟着。
大太太见她说走就走,一点也没把她放在眼里,又气又怒,又害怕她说的是真的,若真得罪了她,许神医怕是不肯上门医治的!
她可是天天派人去许家守着,奈何那个脾气怪异的游医一点也不放在眼里。
“行。”一咬牙,她便答应了,但语气好像是纡尊降贵般,盛气凌人的样子。
爱羊点头,又补充一句:“我没有把握会劝说成功。”
大太太冷笑一声,没有言语。
出了芜菁院,爱羊埋首往前走着,金珠在旁看着她,欲言又止。
爱羊不耐烦了,扭头望向她:“你想说什么?”
金珠叹口气:“姑娘当真是心善……”
爱羊冷冷一笑:“你大可以直接说我软弱可欺,好了伤疤忘了疼!”
金珠忙低下头,惶恐道:“奴婢不敢。”
爱羊无奈,立住脚步耐心地说道:“我虽然也恨不得把我尝受的一切都让大太太她们尝一尝,可是全哥儿是无辜的,当初又是受了我的牵连。若是无能为力也就算了,现在明知道咱们每次都要上李府一次,怎能不试试?“她怜惜地说:“全哥儿还那么小!”
这话一出,金珠倒不好再劝什么了,可是又一想,姑娘善心也有善心的好处。
焉不知世子爷就是喜欢姑娘这点才对她刮目相看呢!
爱羊抬脚继续朝前走,一边说道:“明早我亲自去李府一趟。”
金珠眨巴眨巴眼,没有吭声。
“对了,”爱羊想起什么,问:“现在是谁天天去拿药?”
金珠笑了,在她耳边悄声道:“还能有谁,自然是那个贵喜了。”
爱羊恍然想起这么一号人物。当初阮平因为给全哥儿请大夫请迟了,被大怒的老太太罢了管家的位子,贵喜自然也受到牵连,只沦落成一名普通小厮。
听说他们家里所有的金银财产都被搜刮干净了。
贵溪当初走投无路,求到爱羊跟前,爱羊便接济他们些银子。后来他们日子不那么艰难了,倒是不再来爱羊面前了。
她想到这里,不由皱眉:“那么多人,怎么派他去?靠得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