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内桌面上放上几铢钱,李栋回到书房坐在案前,埋首冥思苦想装作写东西的模样,点名把门口那名府兵叫到屋内。
“骑快马购买一锭墨。”李栋头也不抬地命令道,手中奋笔疾书,表演得十分逼真。
“诺!”那名府兵对李栋改变成他自己的模样,丝毫没有察觉。答应一声,拿起小桌上的钱,转身准备走出屋门。
李栋冷不丁跳过去,用剑柄朝府兵后勺脑猛击一下。那府兵吭都吭一声,一截木头似的萎靡地上,四脚抽搐几下便不再动弹了。
把他拖到一旁,脱去他身上的府兵装,李栋和他对调了衣服。惭愧道一声:“小兄弟,得罪了,你就先休息一会吧!”
李栋拿着铢钱,大摇大摆来到大门前,高声吆喝:“快马一匹,购墨一锭!”
把守门口的府兵火长,忙命人牵过一匹马,让李栋骑上去买墨。他也没仔细体会李栋的身高和声音是否有异,因为就一眨眼的功夫,府兵进屋就又出来了,能出什么事儿?
李栋快马加鞭,疾驰而去,直奔张须陀府内。
来到郡丞府,守门府兵一见是同行,有要事见张须陀,不敢怠慢,忙通报进去。
不一会儿府兵回来,厅。
厅内无人时,李栋变戏法似的,恢复了原貌。
张须陀大睁两眼,眼看一个陌生的府兵眨眼就变成了李栋,万分惊讶,半天没说出话来。醒悟过来以后,手指李栋语无伦次:“你……你……这……这怎么回事?难道你还会魔术不成?”
李栋一笑,施了一礼,把被变相软禁的前因后果,扼要述说一遍。
张须陀听完后虎目猛然一挑,怒声说道:“老匹夫安敢如此欺我!”
果然,他一点内情也不知道。李栋忙劝道:“张郡丞也同被蒙在鼓里,不知者不怪!官场自古以来就是如此,不是我利用你,就是你利用我。郡丞息怒!”
张须陀余怒未销,气鼓鼓问道:“如今如何处置方才妥当?难道你甘心被关押起来?”
李栋深施一礼,诚恳说道:“某恳请郡丞不吝出手相助,你这般这般这般就行了……”
“这样做就行?”张须陀很是怀疑,看着李栋不认识一样,反问道:“若是出了差池,岂不是前功尽弃?”
“张郡丞请放心,某自有妙计,让那叶继善丢盔弃甲,缴械投降!”李栋脸上现出坏坏的表情,自信满满地回道。
“那好吧,就依你意思去办。”张须陀知道李栋鬼点子向来甚多,虽然还没有揣摩出他的后续措施,但觉这样也不失一个好办法,可谓是一把抓住了叶继善的七寸,不觉怒气全销,面带春丶色。
计划见效,李栋也很高兴,向张须陀讨要了一锭墨和华丽的女人衣服。之后告别郡丞府,快马加鞭,火速返回那处小院落。
门前府兵还没有发现事情真像,也就毫不阻挡,李栋高举墨锭,趾高气昂走进屋内。
李栋将面目改变成自己的模样,迅速脱下衣服,与那府兵对调,再用凉水喷撒他脸上,把他从昏睡中叫醒。
“啊……”那府兵一声惨叫,懵懵懂懂醒转过来,见到眼前李栋笑意盈盈地望着自己,后脑勺木木沉沉,不大呼使唤。忙问:“啊,我怎么了?”
李栋把他扶坐起来,问道:“你以前曾有过重病?怎么突然仰面倒地,后脑磕在地上,这怎么回事?”
那府兵脸色惨淡,若有所思。沉默了一会,才道:“是的。在下小时顽皮,爬树数丈之高,摔下来以后,落下个后病,有时无缘无故就会摔倒。不过……”
府兵半是相信半是怀疑:“我已经五六年没有发病了,刚才怎会突然来了一手?似乎你还有东西要买?”
“……”
李栋心道:这都什么和什么啊,无巧不成书,他还恰好有这病历,省得我过多解释了。忙道:“是啊,你摔倒之时,我说想给你买药抹一抹,没料你就醒了。”
那“抹”与“墨”说起来音节差不多,李栋又说得快,就蒙混过去。
坐地上休息一会儿,府兵还是奇奇怪怪,疑疑惑惑,后来摸着抹脑勺离开了李栋的书房。
李栋窃喜,展开书写工具,继续写兵法心得。
没过多久,门前突然热闹非凡,一名女人尖叫连连,大呼小喝,还有诸多人在劝她看开些的声音。
李栋听了,脸上现出得意的笑容,自言自语道:“该来的总会来的!等你好久了。”
说话之间东西收拾得干干净净,藏在门后一个隐蔽的地方,使人不容易发觉。迅速脱下衣服,换穿从郡丞府讨来的华丽女装。拿来铜镜,对镜贴花黄,当镜理红妆,把自己打扮成一个妖媚的女人模样。
李栋年龄一十六岁,还没有彻底发育成男人模样,身量不太高,瘦瘦弱弱的,换个角度来看,那就是苗条。兼以肤色白皙如粉,扮起女人来,倒也有八九分姿色。
全身收拾停当,对着铜镜刻意扭几扭,模仿陆柔嗲声嗲气的声音说道:“奴家给郎君请安了!”说完,扑哧自己先笑开了。
李栋心道,不知道这种样子,会不会惹起男人的注意?
喧闹声由远而近,大概他们闯破了大门,已到院内。李栋这才掂起衣角,迈着小碎步,装作惶然失措的样子,推门走了出去。
院内站着二十几人,有府兵,有奴仆,但李栋只认识一人:叶继善。
他被一个女人拎着耳朵,偏着半个脑袋,痛得呲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