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费青奴的请求,来护儿将军脸色变了变,语重心长地说:“青奴哇,张金称之战,你虽占上风,临末却落败迹。这秦琼在台上节节占上风,你有把握一定打赢?我看还是算了吧,你不是他的敌手……”
费青奴脸上红了樱桃绿了芭蕉,成了染房的小伙计,霎时变了好几种颜色,心中十分愧然。来护儿将军的言下之意是说,你已经败了一场,还想再上去丢人现丑?
他跟随来护儿大半生,从没听到他如此低的评价自己,却接连两次在李栋和秦琼面前,被来将军明确指出:你不是他的对手。
费青奴如果知道,秦琼的拳法也是李栋传授的,恐怕他会被气得吐血身亡了。
来护儿思考了好长时间,底气有些不足地缓缓说道:“依我之意,还是我登台会一会秦琼比较方便。”
费青奴一听大惊,忙劝道:“万万不可!来将军!不是卑职阻止你。秦琼的招式十分怪异,神出鬼没,亘古所未见。将军还是不要冒险了。依往常惯例,到最后和夺冠之人走上几招,切磋切磋就是。”
“我意已决,勿需再言!”来护儿突然大发威风,全身现出强大的气场。
费青奴只好将后半截的话咽回肚里,拱手称道:“诺!”
此时此刻,台上的秦琼和窦建德过了百余招,仍然没有分出高低胜负。
从两人举止和神色来看,窦建德越来越焦躁,招式渐渐迟缓,不似刚才迅猛和凌厉。秦琼却气定神闲,游刃有余,浑似儿戏一般,只是借力打力,并不还手。
照这个节奏下去,窦建德败在秦琼手中是早晚的事儿了。
窦建德突然跳开,气喘吁吁怒喝:“且慢,我有话要说!”
秦琼收招,双臂环抱在胸,问道:“窦兄有何指教?小弟洗耳恭听就是。”
“你为何看不起我窦某?”窦建德半是羞愧,半是发火问道。
“你我是兄弟,小弟不敢在窦兄面前显摆!”秦琼抱拳称道。
“是不是李栋贤弟要你这样做的?”窦建德指着台下大声说道:“我以兄长之尊命令你,不要再一味躲闪,快快将窦某打败,我……我不想呆在台上,继续丢人现眼了!”
“窦兄,小弟不敢!”秦琼称道。心中确实羞愧,自家兄弟在众人面前拼杀,被府兵当笑话。可不这样做,又怎能阻止一心想博功名的窦建德呢?面子事小,生命关天,也只好这样做了。
“怎么?你拿李栋当兄弟,愿意听他的安排,难道不当我当兄弟,不愿听我的吩咐?”窦建德眼中射出一道凌厉的目光,紧盯秦琼高声问道。
“这个……”秦琼一时语结,没料窦建德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那小弟恭敬不如从命了,下面我要还手了!”
“这就对了!”窦建德话音未落,又抢先出拳。
化解他的招式,秦琼顺手一记“手挥琵琶”,从窦建德中档间隙袭去,避开胸口要害不打,用手背击打胸下三寸部位。
窦建德缩回双手,急忙向下格压,想接住他这一招。
哪知秦琼突然手腕翻转,手心向前,掌力暴吐,二人双手相接刹那,掌力已击落窦建德身上。
太极拳不是大开大合的大境界,而是在方寸之间抢先机。所用力量全是寸劲,初看平淡无奇,爆发力惊人,后劲源源不断,若长江大河,势不可挡。
窦建德的手臂刚沾到秦琼手腕,力量还没有贯通,上腹部已经挨上了。
因为这招属于突袭,他根本没有防备,一屁股跌坐台板上,滑出去好几丈远。
窦建德眼中精光乍射,使出就地十八滚,滚到秦琼身边,身体暴长,自下而上袭取他的腹部,意欲找回这个过场。
秦琼使出一记“野马分鬃”,拨开他的招式,顺手又是一记“上步七星”,从上而下,击取窦建德头部要害。
这时窦建德半蹲半起,萎身于台面,双手抱头,身体再次缩小,从秦琼胯下钻了过去。
秦琼上身不动,双膝叠加急转,身体带动左臂,急挥一记“闪通背”。
滚过去后,窦建德身体还没站起,秦琼拳力又袭到,他来不及提防,眼睛一闭,就等着硬挺一招了。
这时秦琼已经转了身体,看到窦建德闭目等揍的样子,心里过意不去。拳头刚沾到他身上,右手使出“揽雀尾”,扯住他的胳膊,向怀里一带。
窦建德挨了一记,正要向后跌倒,又被秦琼扯住胳膊,才没有摔落台下。
须臾之间,台下的人看不明白怎么回事,窦建德却深深知道,自己和秦琼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三招。
秦琼还手只有三招。
窦建德就败了两招。
再打下去也是丢人现眼。
窦建德脸红如布,怒声称道:“甘败下风!谢谢手下留情!”
说完一跃而下,气呼呼挤入人群之中。
台下府兵还没看明白到底谁胜谁败,就见到窦建德跳下台来。他面目扭曲变形,显然吃了暗亏,嘴上不方便说出来,只好在心里生闷气。
虽然他们一触即散,李栋在台下看得真真切切:窦建德败了,败得很惨。难怪他如此生气。不过为救他的性命,为了日后严格控制于他,用得顺手,只能让他眼前吃些亏了。不吃苦焉知甜?不吃亏焉知福?
刘黑闼迎住窦建德,好言劝说,要他看开些。窦建德一言不发,站在那里练“气功”。
秦琼见到窦建德怒火万丈跳下台去,知道他心中已经把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