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随身府兵,如狼似虎闯上去,绑了窦建德和刘黑闼,拉拉扯扯带到船上,按跪来护儿面前。
来护儿一句话也没有讲,怜悯地看着他们。心说也只好拿你们二人作挡箭牌了。要不然,四万精锐只逃回来数千骑兵,一生从没打过这样的大败仗,我这张老脸往哪搁?
让你们受委屈了!秦琼和李栋也救不了你们了!
来护儿强忍着,一拧头,转身过去,摆了摆手,让府兵带他们下船行刑。
窦建德和刘黑闼岂会甘心遭戳?左右挣扎,浑身是刺,几名府兵都摁不住。
“来将军!我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要将我砍头?你让末将死个明明白白!”刘黑闼大声吼叫,各种不服不愤儿!
“来将军!这次大败,不能归咎于我们!”窦建德也是左右折腾,试图摆脱府兵的束缚:“临行前,我可是提醒过将军您的。”
“啊哈哈哈……”费青奴仰天长笑,神情之间说不出的得意:“好!我就让你俩死个明白,死个甘心!”
费青奴绕着二人来回走动,看着二人身上的粗粗绳索,冷冷说道:“我大隋四万精兵,为何败得血本无归?全是因为你——还有你——”说着把手指到刘黑闼和窦建德二人的鼻子尖上。
“就是临行前,你俩说什么敌人有伏兵,蛊惑军心,骚扰大将军既定安排,这才误入敌军圈套!怎么?现在不敢认账了?”
费青奴不愧是长年随在来护儿身边的得力战将,把来护儿的心思摸得透透的。这次败仗之所以这么惨烈,全因为他们冒功突进,不听劝告才酿造而成。
但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将军却是不会更换的。败了扯过来两名替死鬼,便可以推脱一些责任。这招叫舍车保帅。来护儿经常这么做,费青奴在一旁为虎作伥,当然明白败战以后,要如何去做了。
“你你你你……”刘黑闼气得眼睛血红,张口结舌,抖擞半天才说出来话:“你你,你这是血口喷人!你这是歪曲事实!”
此时,窦建德反倒稍冷静,揣摩到了他们的心思。他们如此厚颜无耻,不是一天半天了。没有来将军的命令,费青奴怎敢越俎代庖,私下命令,将自己与刘黑闼逮起来?来将军还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看来这次难逃一死了!
唉,到现在为止,我才彻底明白,李栋和秦琼为何阻止我夺取军职了!这个军职根本就不能要,送也不能要!
可是……可是……李栋既已提前知道,此行凶险万分,为何不彻底阻止我?偏要在半路,在我取胜数场,拿到军职以后才阻止于我?奇怪的是,他现在干吗?为何不来救我于水火?
“皇天在上,厚土在下,立地三尺有神灵,苍天会为我们作证,我们死得冤枉,死得憋屈。纵生厉鬼,也决不饶你!”窦建德此时已经心灰意冷,不求生,唯求报复费青奴翻脸无情了。
费青奴听了狞笑不止:“想害我的人多着!你不是唯一的一个,也不是最后的一个!你能拿我怎么着?这么多年,我还不是活得好好的?照样耀武扬威的武贲郎将?口口声声索我命的牛鬼蛇神,现在倒是已成黄土一捧,枯骨一具,瞑目吧!安心上路吧!”
话声刚落,府兵便一把揪住他们的后背,连拉带拖,拖到岸边。
刀斧手把斧子在二人脖子上左右比划,看在脖子哪个部位下手,比较方便一斧子砍断他们的脑袋。刀斧手经历的事多了,知道他们只不过是替死鬼吧了,一斧子下去,让他们死个干冷利索,毫无感觉,也就心安了。
“且慢行刑!”一声大吼,震得船上船下所有人,身心都是一震。
来将军听声音,知道是秦琼来了,身体动了一动,也没有回头看一眼,硬了心肠要拿下他们的脑袋。
费青奴见来将军无动于衷,便讥笑说道:“怎么,秦琼!你还有话要讲?”
李栋干吗不来?秦琼为什么来了?秦琼就是听了李栋的吩咐才来的。
临来的时候,李栋已经把如何劝动来将军的话,告诉了他。
李栋现在乔装打扮成党雨钱,怕被他们识破身份。在齐郡的时候,他给他们添了不少的乱子。特别是费青奴,两次败在他手中,对李栋恨之如骨!恨不得挫骨扬灰才能以销心头之恨。
现在这种救人命的事儿,他不方便出面,只能让秦琼出面,他一旦出面,反会起到相反的效果。李栋也自信,他教给秦琼的话,能够成功劝说来护儿放了他们。至少不会当场杀死。
秦琼单腿触地,行了大大的礼,高声回道:“不错!秦琼有话要讲!还请来将军三思而后行!”
来将军仍然没有动。
费青奴见了,心知肚明,吩咐岸边刀斧手道:“行刑!”
刀斧手高高举起大斧子,眼见二人就要引颈就戮,血溅五步,横尸当场。
“让他说!”来护儿肩膀轻轻抖了一下。
“住手!”费青奴惊出一身冷汗!急忙制止刀斧手停止行刑。
好悬啊!秦琼心里暗叹一声。
“你说!”来将军发话了,费青奴再不甘心,却也无可奈何。
“诺!”秦琼响亮回道:“现在强敌压境,我军危在旦夕,岂能自己斩杀自己的爱将?应该留他们一条狗命!使他们待罪立功。相信他们一定会感激来将军的大恩大德,奋不顾身,英勇杀敌,以报效来将军的恩情!还请将军三思!”
“那……秦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