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郡一役大获全胜,郭方预被隋朝府兵彻底击溃,再无任何反击的实力。张须陀威名大噪,经坊间百姓口口相传,传出约有千里之遥。
与此同时,罗士信和秦琼二人的赫赫名声亦渐渐流传在人们口耳之中。被说书人和梨园戏子编成大英雄的故事日夜上演。
只是坊间传来传去的慢慢就变了味道,不再是两位英雄好汉为大隋奋力拼杀,而是个人英雄式的顶礼崇拜。
这也从侧面传达了一个信号,坊间民众已与大隋统治阶层离心离德,人们在心底隐隐呼唤天神般横空出世的英雄,灭逆贼,平叛乱,息战火,安家园。
做为张须陀的助手,李栋在这次战役之中,暗地替张须陀谋略按排,名声反不被外人所知,也就无可奈何地做起了无名英雄。好的是秦罗二人都是他的结拜兄弟,眼见兄弟二人威名远播,李栋也替他们十分高兴。
卢明月本来磨刀霍霍,意欲将齐郡一举拿下。张须陀的神勇和秦罗二人的威名竟然震慑了他。卢明月投鼠忌器,不得不暂时按兵,寻到可趁之机再相机而动。
粮食不足的府兵要回家再带些粮食,张须陀的府兵也需要一番休整。为了防止突发事件,张须陀命令府兵分批次回去,府兵留守大部分仍严阵以待。
齐郡刺史叶继善因张须陀获胜也倍觉面敷荣光,派人邀请张须陀、秦琼、罗士信等人赴宴,独独没有邀请李栋。在他的眼中,李栋在这次战役之中寸功未立,略有薄名也是趁了他们三人的东风才扑腾了几下,自然被他看不起。
参加完叶刺史的宴请后,张须陀担心李栋心中忧闷难释,便在家中重新摆了一宴,单独邀请李栋。为他悉心开导。
叶继善就算请了李栋,李栋也不会和他在一席之间相处。叶继善的为官之道和人品让李栋打心眼里瞧不起。可是张须陀的宴请他就不能不去了,他心里也知道,这次宴请是为了弥补叶继善的缺失。担心自己难以释怀而安抚自己的。
李栋不能不去,他有一肚子的话想和张须陀透露一些。
要不了很久,多了一年左右,张须陀便会被隋帝杨广官封河南讨捕大使,前去平叛瓦岗起义的翟让和李密。按照正常的历史轨迹,此次战役张须陀有去无回。
作为穿越之人,李栋心知肚明,试图不被张须陀发觉的情况下,旁敲侧击提醒于他,警告于他。使他早日做准备,尽量避免这次必然的悲剧赤果果的上演。
“北海郡一役,你的功劳我是知道的,那叶刺史不懂行兵作战细节,宴请名单中没有把你列入。还望你不要把这件事放在心中,看开一些,大肚一些,释怀一些,也等于是给老夫我一个面子。”张须陀不像面对自己的属下,而像是面对自己的儿子,手捻须髯语重心长劝说李栋。
提及叶继善李栋不由自主的脸露鄙夷之色。强压心中的不满,淡然而谈:“叶继善为人两面三刀,口蜜腹剑,我从章丘来齐郡之前已经知道了。慢说他没有邀请我赴宴,就算是他派马车来请,我也不会去的。我羞于这等人为伍。”
“张郡丞待大隋朝耿耿忠心。天日可鉴。我是帮助你的而不是帮助他的。他还不配我替他卖命出力。”
“话虽如此,也不要轻易说出口,省得被隔墙之耳听去,辗转流传到他人耳中,被人落下口实。身在官场之人。有许多事都不尽人意。即便是我,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且当作没有看见。圣上待我张某不薄,我只有尽心尽力为朝廷贡献忠心赤胆,方消我心中愧疚。”
“而你年龄尚幼,不懂此中深浅,需再加火候粹炼一段时间,你就明白了。”提及官场之事,张须陀也十分无奈,身在其中,无力自拔,只能随大流浑浑噩噩。
“郡丞的教诲,在下用心铭记,不敢稍忘。只是……张郡丞难道没有丝毫的察觉,这大隋江山现在已形同破絮,难以遮羞盖寒了吗?”
李栋对张须陀的关心已经比关心自己还要强烈,话锋一转,把话题引到张须陀即将面临的灾难。
为让他认识到当前隋朝官民离心的形势严峻,李栋不得不从大处着手点醒于他。
“我何尝不知道圣上好大喜功,对奢侈之事多糜烂。其他的不提,单是营造东都洛阳便征发数十万役夫。江都之事更是劳民伤财,圣上驾幸江都,沿岸百里的郡县莫不搜刮奇异之物,献于圣前。谁不这样做,便被冠以办事不力的大帽子。”
“如果仅仅是此项还情有可愿,臣下向圣上邀功请赏嘛,谁不尽力尽心?可坏就坏在郡县之吏借机大肆搜刮民脂民膏,中饱私囊,这才是真正的让人痛心!”
“天下百姓苦隋久矣,焉能不奋而揭杆日夜奔走流徙?”
李栋一怔,既然张须陀心中十分明白大隋之火势不能扑,为何还要四处奔波、东征西讨毫不顾惜自己呢?一时想不明白,李栋便问:“难道张郡丞从来没有其他的想法?只一心一意的报效隋帝?”
张须陀重重长叹一声,言语之间透出无限的无奈和伤感,才缓缓称道:“张某不是叶继善,可以见风使舵,三面两刀。为人臣子自当忠心如一,我也知道大隋这所大屋不久即将毁于一旦,我也知道此时此刻官民离心,各自自保。我就是要站出来向他们证明,大隋不是一个忠臣也没有!我要天下之人都睁眼看看,我张须陀是一介武将,也是一名忠臣!”
“至于其他想法,我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