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柔挺身而出主动承认,是她央求李栋出手救父,陆离儿便无话可说。喟然良久道:“既然你们心意相通,为父也放下了一担心事。只是现在兵荒马乱,为父自身难保,你们的婚事不得不往后拖延了。”
李栋听了心里一热,道:“此时确实不是说这事的最佳时机。不过你们二人转危为安,我没有了后顾之忧,便可与知世郎放手决分胜负了,旬日之间我必将其赶出章丘城。”
那陆离儿年岁较长,吃的盐多,经过事情也多。从李栋救他脱离刑场就私下推测,李栋是不得已才为之,依靠知世郎实是保存实力。如今亲耳听他所说,才信以为真。
陆柔听父亲如此说道,羞红了脸,双手捂住眼睛,转身就要逃掉。
厢房的门无声打开了,闪进来一个人影。
“大事不妙,有一队人马正朝这里赶来。你们还是躲起来安全些。”推门而入的是杜雨,他呆在院外观风察看情况,发现苗头不对,便赶来告信,却撞见陆柔衣衫尽去后冰清玉洁的肌肤。
杜雨神情极是尴尬,忙退出门外。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嘛。但他一见之下,对陆柔不由产生了好感,再加这两天来的单独相处,难免会胡思乱想。
明明知道陆柔和李栋已得到父母允诺,不久的将来定会成亲步入洞房。自已无论从长相还是出身,甚至年龄上压根也不匹配,自已与陆离儿的年龄相仿,比她太多了,但禁不住还会想起刚才的一幕。
既然不能亲手给她幸福,便要全力以赴保护她的幸福。杜雨暗暗下定决心,只要自已有一口气在,绝不容陆柔有任何闪失。
等那哨人马赶到近前,杜雨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心说原来虚惊一场,可是看到来人十分严肃,也禁不住起了好奇之心。
带一队人马赶到这里的人是张君可,他脸上略有慌张,见到杜雨深施一礼道:“恩公何故在此?”
杜雨也不回答,反问道:“你来这里又是为了何事?”这里除了杜伏威以外,几乎没人知道陆柔就藏在这里。现在张君可不是单独而是带了一支人马赶来,难道事情有了不测的变化?他不敢冒然回答,就反问起他了。
张君道:“齐郡张须陀带兵攻打章丘,现引军西门附近,我到这里主要是请李栋将军去见知世郎商议大事。”
“你怎么知道他一定在这里?”杜雨心里一怔,张须陀终于还是来了,虽然姗姗来迟,令章丘城被贼人蹂、躏了两天。不过仍有些不放心,兵不厌诈嘛,出于保护院内人考虑,不得不多一条心思。
“杜伏威告诉我的。我来这里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如果耽搁太久,难保知世朗不会起疑心。请火速告知李栋将军。”张君可催促道。
杜雨点点头,让他们在门外侯着,甩身进了院内。
李栋成功保卫章丘以后,特别知世郎对他的才华格外垂青欣赏,便对李栋从言语上先尊重起来,出口必称将军。李栋投靠他账下都被称作将军,知世郎将会是什么身份?其实众人心里明镜似的,都知王薄意欲称王称霸,甚至染指中原也有可能,但都彼此心照不宣。也有些追逐名利之辈,愿意铁心跟随左右,想做那荣耀无比的开国元勋。
可惜他们遇到了李栋和张须陀,更为重要的是这二人都不站在他们的一方。
杜雨闪进屋内见到李栋和陆离儿,作揖道:“明府大喜事啊。齐郡张须陀带兵攻打章丘了。”
陆离儿顿时也长了精神,思考了一会,撕下一片衣角,铺在地面上,咬破中间书一面血书。大意是让张须陀相信李栋的为人,及将早章丘从贼人手中夺回。
然后交给李栋。
李栋揣到怀内,与父女二人作别。
此刻的陆柔已然穿上了衣服,见父亲咬破手指,忙着为他包扎,眼巴巴望着李栋甩大步越走越远,俏脸上恋恋不舍。
李栋是她从出生到现在,见到的第一个年轻俊俏的少年郎,而且具有大智大勇,不觉间芳心暗许。巧合的是,李浑也极想让李栋娶了她,又经历这么多事情,李栋的为人越来越明朗化。不只是陆柔,就是陆离儿也几次三番受他恩慧,早有意将女儿嫁给他。
李栋来到院外见到张君可,寒喧几句,知道事情大概,心里顿时觉得解气,这是个千载难逢的良机,绝不能轻易放过。但如果要想把知世郎赶出章丘城内,恐怕不会那么容易。
因为现在的情况与以前大不一样。李栋以前主要责任在于守住章丘城不被攻破,现在却变成如何利用双方的势力帮助张须陀把城池攻破。攻城比守城的难度要大上十倍也不止。
在去县衙的路上,李栋发现路边有一处磨房。一头驴儿被蒙了眼睛,身上套着鞍鞯,身后硕大的磨盘随着驴儿的转动下,吱吱呀呀缓慢却不停地转动。两块巨磨之间的粮食由完整慢慢被磨成粉沫。
以前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吃过面却不知道面就是这样来的。李栋就有些好奇,边走边想磨石与粮食间的关系,快赶到县衙的时候,李栋终于悟出一个道理。如果将这个道理用在行军布阵之上,将会是一个千古奇阵。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但不知道这个奇阵是不是如料想的那样,有着无与伦比的效果,现在张须陀攻打章丘,可以趁机一试。一旦取胜,将来自已也要编写一本李栋兵法,让后人世世代代研习自已行军布阵的奇谋,这可就是功德无量的一件大大好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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