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才刚刚七点钟,陈东辉就爬了起来。
洗漱完之后,只有申小军一个人起床了,杨庆方和崔京浩还在呼呼大睡。
昨天晚上,他们就对今天的时间做好了安排,陈东辉和申小军一块去看看青港有什么挣钱的活可以做,杨庆方则拉着崔京浩一块去逛街,看能不能买到一个好点的唱片机。
杨庆方也是听他那个做倒爷的姐夫告诉他的,日本的索尼还有松下公司早就生产出了一种能放光碟的唱片机,那音质、那质感,比磁带机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杨庆方虽然喜欢听歌,但是对音质什么的要求并不太高,所以当时只是听听而已,根本就没放心里去,还是每天听磁带。
不过,昨天晚上,他遇到了生命中的第一个女神,被陈雅晴那几句《南海姑娘》陶醉的神魂颠倒,才突然想到了唱片机,然后就兴致勃勃的要崔京浩陪他去逛逛街,买一台唱片机送给心目中的女神。
经过和崔京浩一起嫖过娼,杨庆方和崔京浩也算是有了所谓四大铁:一起抗过枪,一起同过窗,一起嫖过娼 ,一起分过赃,其中的一个铁关系,尤其是见识了崔京浩金枪不倒神功之后,对崔京浩十分佩服,而且心里也多了很多亲近。
他们约好,忙完之后,晚上六点钟准时回来汇合,去对面邻居家吃饭。
陈东辉和申小军在楼下的一个早餐店简单吃了点早餐,就坐上一辆公交车,来到了青港市最大的港口——金沙江港口。
水产是青港的经济支柱之一,金沙港则是青港水产中的支柱。
陈东辉虽然不知道金沙港在九十年代的概况如何,但是他却知道,未来的金沙港将成为中国的亿吨吞吐量大港口,是太平洋西海岸重要的国际贸易口岸和海上运输枢纽。
靠海吃海,来这里寻找生意,绝对没错。
金沙港不愧是青港最大的港口,在1990年,机械化就已经初具规模,不过,搬运之类的活还主要靠人工。
每天这里都有大批的货物从全国,甚至全世界运输到这里,同时,青港的水产品、农产品等特色产品也从这里销往全世界。
真的是人声鼎沸,鼓乐喧天。
陈东辉和申小军在这里转了半天,欣赏了一番大港口的魅力,但是却没有想到要做什么生意好。
由于这里有很多人都以下海捕捞水产品为生,所以申小军跟陈东湖建议,反正四个人都有的是力气,也可以搞条船出海捕捞水产品,想要出手应该很容易。如果能捕捞到珍稀的水产,更算是一笔横财。
陈东辉却不愿意这么做,靠捕鱼挣钱,实在是太慢了。
而且弄条渔船下海捕捞水产品,也不像申小军想象的这么简单。
先不说,他们几个都没有捕鱼经验,更不会开船,租一条配套有船员的渔船,加上柴油、补给等就是个大数字,他们这点钱根本不够支付。
另外,渔船出海需要的各种证件、与其他捕鱼船之间的复杂关系,出海后会遇到的各种意外情况,也很头疼。
不过,就算上述条件全部满足,陈东辉也不会去捕鱼的,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这样挣钱太慢了。
在这个年代,想要快速挣钱,最好的方法当然是做贸易。
很多有背景的人,在这个年代最常见的商业模式就是用类似于“投机倒把”的方式,通过“批条子”等手段,低价获得稀缺资源和合同,然后再高价卖出,获取暴利。
陈东辉没有这样的背景,只好想别的办法。
快到中午的时候,陈东辉和申小军在海港外的一个小摊点买这里特色的烤鱿鱼。
卖烤鱿鱼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汉子,十分健谈,听出来陈东辉他们两个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就跟他们聊了起来。
“两个小兄弟,你们是外地来青港找工作的吧?”
“呵呵,是啊,老哥,青港现在发展的怎么样啊?”陈东辉热情的攀谈起来。
“唉!青港当然是发展的好啦!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外地人来青港找饭吃啊!不过,这里也没有想象的那么好,不好混啊!”老板熟练的用铁板挤压鱿鱼脚,颇有感慨的说道。
“呵呵,怎么说?”
老板抬头看了一眼陈东辉,说道:“你看我是个摆摊卖烤鱿鱼的?其实,我告诉你,我其实也是捧铁饭碗的!妈的,就是铁饭碗不管用了,还他妈的摔瘪了!喏,鱿鱼好了!”
陈东辉接过一把鱿鱼,抽了一根,然后把剩余的递给杨庆方。
“嗯,这鱿鱼不错!”陈东辉咬了两口,口感鲜嫩,没有油渍味道,确实不错。
“那是!”老板自豪的说道,“这手艺是我摸索出来的,保证没二家!”
“不错!不错!老哥,再来一把!”
“呵呵,好,识货!”
陈东辉咬着鱿鱼,又问道:“老板,你刚才说铁饭碗不管用了,还摔瘪了,是咋回事啊?”
陈东辉之所以对这个鱿鱼摊老板失去工作的事情这么感兴趣,是因为他知道,在1992年召开了党的十四次全国代表大会,提出经济体制改革,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
从此,吃大锅饭、政企不分的情况改变,许多计划经济的企业就被迫破产了,以至于许多员工下岗,造成了空前严重的下岗潮。
不过,这是1992年以后的事情啊!
难道青港在1990年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是这里出现了特殊情况,还是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