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出的题目的确过于狭隘,许多考生平时没有练过。所以,我赞同钟司彩的说法,取消白芷容的名次。”
玉碧一副淡然自若的神情,好像在说一件毫不关己的事情。
有些人认为她公正严明,谦虚谨慎。而有些人则觉得她太过无情。
今日大堂上芷容所做的一切让众人难忘,所以原本秉着一颗藐视的心而来的人,此时都是满心的钦佩、赞赏。
而玉碧的说辞则显得太冷酷、寡情。
甚为惊讶的钟司彩循声看过来,盯了她半晌,蓦地一笑,“玉碧师父真不愧是出了名的严格,对自己也是如此,你题目出了错,回去后也要心甘情愿的领罚吧?”
她明知道玉碧不会躲避责罚,还是要当着众人的面问。
悠然的勾出一抹轻笑,玉碧缓缓站起身,朝她走过来。“我既然错了,自然会领罚。这就不老钟司彩费心了,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我?我什么好担心的?”钟司彩眼珠一横,甩甩衣袖恼怒问道。
来到总领尚宫面前,玉碧深深一福,“敢问总领尚宫,宫中女官乱用私刑该如何处置?”
总领尚宫个瞬时明白了她的意图,自然而然回答:“按照尚宫局的规矩,女官乱用私刑者视情况论处,凡是错用私刑都要受罚。”
“那么钟司彩对白芷容乱用的私刑烦请总领尚宫大人按照规矩办事,否则……”
玉碧回过头环视周围的人,“我想若是大人有偏袒,对尚宫局、对大人您都不好。”
“玉碧,你以为你是谁,敢如此跟尚宫局的人说话?”伸手指向玉碧的鼻头,李尚功瞪着眼珠子破口吼道。
“这话就不对了李尚功。”她旁边的武尚功慢悠悠的开口,“玉碧虽然不是尚宫局的人,但是她的头衔还在,官坊大大师父的品阶也不低啊。她如何就不能谏言?”
她眼睛又扫向钟司彩,意味深长的嘲讽一笑,“还是你认为钟司彩的做法无错?”
“你!”李尚功想要反驳,却发现根本没有理由。
周围一双双眼睛时刻都在盯着她们这些女官,少有言辞上的不当都会被人捕捉,放大,传出去也会对自己产生或大或小的影响。
“好了,你们难道要在这里吵架么?”璞尚功撇撇嘴,抬起自己的威严。
“钟司彩动用私刑确实该罚,李尚功,她是你的人,就交给你处理吧。我相信你定不会包庇、纵容。”
总领尚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开口让自己处理,若是拒绝就是明晃晃的包庇,而且会拂了总领尚宫的面子。
“是,下官一定秉公处理。”李尚功说罢无奈的看向钟司彩。
“这乱用私刑的问题既然几位尚功已经商量好,那么本官也不便插手。只是,本官认为白芷容确实有才,取消她的名次恐怕也不够公正。”
常德广向来以爱才闻名,加上他也十分喜欢绣品,所以对芷容的才华很是看重,更为她被取消名次而感到惋惜。
而这一点也是玉碧早就料到的。
刚才她若是反对钟司彩就会被再次冠上同党的罪名,与其让人诬陷,不如抽身出来另做打算。只要保住自己和芷容的命,就不怕钟司彩她们再出狠招。
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就是这个道理。
“那么,依常大人的意思又该如何处理呢?”总领尚宫问道。
眯眼冥神想了想,常德广豁然明朗的舒展眉头,“不如就让她做见习生,这样一来既不浪费了她的才华,又堵住了众考生的口。两全其美。”
听了他的建议,玉碧暗自称道。她也不希望芷容白白错失在都城修习的机会,这个法子虽然依旧会让芷容委屈,但是却不失为一个好对策。
“这里是大理寺,常大人说如何便如何。就依大人的意思办,我没有异议。”总领尚宫语气坚定,根本未想同其他人商量的意思。
案子到这里算是有了结果,宫里的人没有就留,匆匆回去向自己的主子复命去了。
这一回的较量可以说是平局,谁也没讨到好。
钟司彩因为滥用私刑挨了二十板子,玉碧也因为出题偏差被罚了半年的俸禄。
不过,大家都心知肚明的是,这次的较量绝对不是结束而只是一个小小的开始。
在床上昏迷了四天的芷容完全不知道大理寺的裁决。当她醒来时便看见自己的得力丫头全都喜悦的围在床边。
好像做梦一样的幸福,在大难不死之后第一眼看见自己的亲人,是多么幸运的事。
“你们都在。”虚弱、无力的声音从芷容口中飘出,她同时伸出苍白瘦弱的手臂。
手臂被夏锦抓住,牢牢握在手中,“姑娘,没事了。”
“姑娘,等你能走动了,咱们就回去。”春华用丝巾轻轻的擦了擦她额头上的汗珠。
“有你们在真好。”芷容想要试着坐起,但是身子虚软无力,只好继续躺着。“不知玉碧师父如何?”
几个丫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知道这件事早晚瞒不住,便将后面的事讲给她听。
听完,芷容好似被冰冻住一般的呆怔。
她感觉自己的脑中像是有千万只蜜蜂在嗡嗡嗡的飞来飞去。
名次被取消了?也就是说她还要再等几年才能参加绣试,才能取得头衔。
而她却没有那么多时间等待,这几年中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凶险的事。
“姑娘,二姑娘成了第一名,可以进入官坊修习,你和和五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