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院子里,芷容关上门独自躺在榻上回想刚才岳北城的话。她完全没有料到岳北城会说出那样的话。要知道他们两个才见过几面而已。
再说,白家姐妹众多,且个个貌美聪慧,才华出众。岳北城为何偏偏看上她这个看上去一无是处的庶出小姐呢。
兴许这也是崔氏所不能理解的吧。
白,芷,瑶。
芷容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脑中同时闪现那封信和芷云的画。在接到信的后她怕多生事端便将信烧掉了。
虽然不能进行对比,不过她很确定自己看到的。
如此一来,事情就来了一个大大的急转弯,她原来的猜测都不成立了。岳北城根本就没约她,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他没有提起那天的事。
现在细细想来,当时芷兰在见到她的那一刻神情很不自然,眼中似乎还有些惊恐。而且,哪会那么巧,偏偏碰到她?
难道是芷瑶故意而为?
芷容眼睛微微眯起,如果真是白芷瑶下的套,那她绝对不是想让自己挨那么一下而已。
一幅幅画面在芷容眼前回闪,慢慢的串联起来。脑中刷的一道光闪过,她噌的坐起来。原来白芷瑶想对付的是白家的嫡长女啊!
白芷兰你又让人抓了什么把柄呢?
将整个事情理顺了,芷容心里明朗许多,那两个人的争斗对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不过以后千万要小心不能再被人当令箭。
在她还没强大之前敌人越少越好,有崔氏和白芷兰就够了。
心情顺畅了,睡觉自然也香,这一睡便是一个下午,直到秋蓉来叫她用晚饭才醒。
“翠莲、翠缕呢?”芷容刚坐下便发现平日里总跟在她身后的两个眼线居然没在。
平日里她对几个丫头如同亲人,饭也在一处用。
春华盛了一碗汤放在她面前,平静道:“大厨房的两个婆子找她们两个打牌,估摸着要两三个时辰才能耍完。”
“哼!”秋蓉撇嘴冷哼,很是不忿道:“她们不就是仗着有人宠着、护着,看姑娘你好欺负,越发的没有规矩了。每次耍完钱,赢了还好,输了到还要跟姑娘借钱!”
“秋蓉!”春华听她越说越不像话厉声喝止,大步走到门前四处看看,确定没人方才松了一口气,然后把门轻轻关上,回头瞪秋蓉一眼:“你就不怕外人听见!”
秋蓉非但没听声音反倒越来越大,语气也更加愤怒:“今儿个我就说了,大不了和夏锦她们一样也被赶出这院子!呵,这都是迟早的事,春华,你心里比谁都明白。若不是念着夫人的嘱咐,我们又何苦窝囊这么多年?”说罢,气呼呼的站起推来门朝自己的屋子走去。
春华气得发抖,回头看见芷容在位子上发怔,心里一酸,上前柔声宽慰道:“姑娘,秋蓉她今天身子不舒服,说胡话呢,你可千万别跟她一般见识。待会儿,婢子带她过来赔不是。”
芷容微微点头淡淡的‘嗯’了一声,便回房了。她并不是气秋蓉,那丫头说的也是实话。不过,话又说回来,她也绝不能先去哄人。
虽说秋蓉的话在理,并让芷容心里难受。可是,她必须需确定秋蓉的气到底是冲着谁发的,是否还信得过。
不能怪她疑心重,现在每走一步都要十二万分的小心,错一步就有可能万劫不复。
芷容在房里看了半个时辰的书累的眼睛酸疼,她揉眼睛的功夫就听门外两个丫头的对话。
“哎呀,春华你别拉着我,我自己会走。”秋蓉的声音。
春华却道:“谁知你这丫头会不会临时变卦?进了屋你可得好好跟姑娘赔不是。”
“你放心,我知道说错话了。就是怕姑娘不原谅我……”
芷容认真听着外面的动静,等到门开的时候拿起书装作认真的看起来。
“姑娘,秋蓉给你赔罪来了。”春华在门外恭敬道。
芷容眼睛依旧盯着书,嘴里淡淡飘出一句:“进来吧。”好似根本就不在意。
门外的两人听了这话互相看了看,心里莫名的发颤。
两人进来见芷容一丝不动的盯着书看,根本就不理她们。春华脸上露出担忧,寻思着自家姑娘这回可是真生气了。
秋蓉也有些害怕,她打小跟芷容在一起,从没像今日这样冷淡。若是芷容当真气了,赶她出院子。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活了。
“姑娘,婢子错了,你要打要骂都成,别生气了好吗?”秋蓉恳求道。
可是芷容却连眼睛都不抬,只随口道:“我能生什么气,你说的也都实话,这些年留在我这委屈你们了。”
春华、秋蓉听完这话一下子慌了神,两人皆是噗通跪在地上。
“姑娘!秋蓉她年纪小,说话不知分寸,她嘴上那么说心里绝不是那么想。婢子们伺候姑娘这些年绝对没有怨言。就算姑娘让我们姐妹上刀山、下油锅也无二话!求姑娘原谅她这一次,不要赶她出院子。”
春华声声恳切,句句哀求,听得芷容心里酸楚,却还是忍住不去理会。
秋蓉看芷容仍是闷头看书,心里害怕,一说话则有些哽咽:“姑娘,你,你该不会是要赶婢子出去吧?姑娘!婢子不会说别的,这些年虽然苦但是婢子不委屈,因为姑娘比我们苦,比我们难。”
芷蓉还是不动,幽幽一叹低声自语:“该走的终究留不住。”
秋蓉登时面色惨白,眼泪汹涌声声悲泣道:“婢子自打跟了二夫人和姑娘,就没打算离开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