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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许久没有如此的热闹过,正堂上坐满了各院的人。
然而这并非一场难得的喜悦聚会,而是暴风雨的前兆。
羞愧难当的陶钦一脸肃穆的站在中央,身后则是耷拉着脑袋、眼睛红肿、满面沮丧的陶大奶奶。
面对这两人,白家人也是各怀心思。
白老太太在看到借据之后便把整件事情的经过猜了一个大概。
她虽然怀疑绣品的事与崔氏有关,却没想到还牵扯上了自己的宝贝孙儿。
这样的结果让她的心里十分矛盾。
一方面想狠狠的给儿媳妇教训,另一方面又不想伤害自己的孙儿。
同样矛盾的还有白彦昌,他不敢相信这件事除了跟自己妻儿有关之外还跟陶家有联系。
陶钦把自己的夫人带过来请罪,起码态度是再诚恳不过。
而作为长辈的他又该如何处置侄媳妇呢?
当然,在座的人中最为忐忑心神不宁的人便是崔氏了。
本以为可以顺利的将这件事推到赵嬷嬷身上,有了替罪羊,白彦昌也奈何不了她。
然而,借据的出现却打破了这个美梦。
那足以证明展元与这件事有关,而东西又是从赵嬷嬷的房中查出,她身为主子也脱不了干系。
最要命的是陶大奶奶还被带到了堂上,这人证、物证具在,她想抵赖可不是那么容易。
至于花氏和六娘则是依着一种看好戏的心情观察着堂上每一个人的神色。
在看见崔氏铁青着的脸孔时,花氏面上的肌肉因为太过欢喜而忍不住抽动,她暗暗扯了扯芷瑶的衣服悄声笑道:“终于轮到她倒霉了,活该!”
很厌恶的甩开她的手,芷瑶端正的坐在那里,眼睛直视前方,放佛压根没听见她的话。
不过也在心中偷偷的高兴,这一次她倒要看看崔氏如何为自己辩解。
而六娘和芷霜则庆幸听了芷容的告诫,而没有与崔氏站在一边。
否则今儿个很可能会被人家拿来当垫背的。
他们每一个人的表情都清楚的落在芷容眼中,她本因该兴奋,但是却更加的担忧。
崔氏这么多年贪了多少油水恐怕白彦昌是知道的。
这一批货物当真能扳倒她么?
“老祖宗、白世伯,小侄管教不严才使得陶家的仓库出了这样丢人的事,实在是无脸见人。今儿,我便将这可恶的婆娘交给白家处理,绝无怨言!”
“夫君……”陶大奶奶哭花了的脸可怜巴巴的抬起,哀求着抓住丈夫的手臂,“夫君,我真的不知道,什么都是不知道啊!”
毫不留情的甩开她的手,陶钦鹰眸露出丝丝寒光,“无需跟我解释,有话跟老祖宗、世伯说,向白家人交代!”
陶大奶奶一听,感激小跑上前,跪在白老太太面前,声泪俱下的磕头。
“老祖宗,侄媳妇真的不知道里面装的是白家的绣品,若是早知道,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收啊!老祖宗,呜呜……老祖宗,求您相信我,救救我吧。”
白老太太白她一眼,沉沉的呼口气,“陶家侄媳妇,你也是我老太太看好的晚辈,我总以为你是个能干的,懂事儿的,怎么偏偏做出让人心寒的事?你说不知道里面装的是绣品。”
她讪笑着摇摇头,指向地中央的几只箱子。“你平时收货的时候难道都不验的?都是稀里糊涂的收下?你就如此做生意的?”
后面的陶钦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撞了一下,白老太太问的句句在理,却在他的心上挖了一个洞。
这是在扇他的嘴巴,扇陶家的嘴巴。
而且人家说还在理,还有资格动手,这是最让人憋闷的事。于是,他更是把罪过全都归于妻子身上。
白老太太的问话使得陶大奶奶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想解释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情急之下便微微的侧头瞥向崔氏,希望能从她那里得到帮助。
不过,崔氏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哪有精力管她。
展元更是哆哆嗦嗦的坐在位子上,脑袋嗡嗡作响。他不敢抬头,跟不敢看白彦昌,生怕父亲一个眼神便把自己劈的灰飞烟灭,万劫不复。
“陶家侄媳妇,你说这货到底是谁给你的?你又为何隐瞒?”白彦昌终于问到了点子上。
咬紧下唇的陶大奶奶犹豫了半晌,抬起头坚定道:“世伯,这批货是熟人所托,她说箱子不宜打开,否则会损伤里面的料子。正因为过于信任,我所以才上了当,以为那里面是丝绸。”
她的回答使得堂上的气氛登时更加紧张。
所有人均紧紧注视她,竖起耳朵等待她爆出那人的姓名。
“快说那人是谁?”白老太太焦急的问道。
旁边的崔氏,一颗怦怦直跳快要蹦出来的心卡在嗓子眼,手心涔涔的冷汗制造出来的痒痒感觉使得她浑身战栗,恨不能找一个无声、无色的世界安安静静的呆着。
“是赵嬷嬷!”陶大奶奶朗声说罢转头气氛的盯着同样跪在 地上的赵嬷嬷,然后她目光又移向颤抖的影儿,“还有这个小丫头!”
被人指证,赵嬷嬷和影儿却也不做辩驳。出面送货的的确只有她们两人。不过她们也同样相信崔氏会救自己。
“好啊,居然真的是她们!“白老太太咆哮的朝着两人吼道:“好大胆的狗奴才居然敢偷白家的绣品!你们这是不想活了!”
赵嬷嬷年纪大经历的多,虽然听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