肿眼泡一时没接上。司马六却瞪了她一眼,“大娘,你都退货了,有你什么事儿啊?”
又是一个“大娘”!司马六之前没听到唐易这句,只是碰巧也想损两句,但口气比唐易更带刻薄。
“你说谁是大娘?”
“噢,对不起,我这个年纪,不应该叫你大娘,你看起来也就是六十岁左右。”司马六一听是退货来的,当然不会客气,揪住要害又给了一下子。
“你!你们等着,我看你这家店能开多久!”肿眼泡恼羞成怒,甩动多肉的膀子走了。
“十万我转给你。”见肿眼泡色厉内荏地走了,司马六又对唐易说道,“同样是青花笔筒,人物片儿和山水片儿的价最高,这你已经算是让我捡了大便宜了!”
“康熙民窑的青花笔筒我也卖过,当时也只卖了十万。”唐易笑道。他说的是卖给翠蓝馆的老板袁青花那件笔筒的事儿,不过那件笔筒算不上康熙民窑的精品,而且不是人物和山水片儿,最重要的是,他是为了那块八思巴文的忽必烈调兵金牌。
“什么?”司马六叫道,“敢情你不光捡漏,还出漏儿啊!”
“刚才你看的那块调兵金牌,就是买走那件笔筒的人的!”唐易接口道。
“好嘛!我就说嘛!你吃肉,还不给人喝口汤?”
“好了,司马兄,不扯没用的了,说送你就送你了,你也别推辞了。”唐易摆摆手,玩笑道:“你帮我找建博物馆的地皮,还不得贿赂一下?”
司马六想了想,也不再推辞,“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司马六提出,抓紧时间到燕京先看看那个院儿。唐易想了想,这自己刚回来,再就是司马六还得忙弟弟的事儿,便提出缓缓,“等你弟弟回来了,我再去看,咱们好好合计下。”
司马六一听,也就没再坚持,弟弟的事儿,确实是压在他心头的一块石头,也就是现在确凿的消息还没回来,不然他在山州是待不住的。
第二天是周六,司马六既然来了,便提出上午想在山州古玩市场逛逛地摊,然后中午回去。
第二天一早,唐易带他去了山州的文化市场。在山州,古玩街多是店铺,也有地摊,古玩比较集中,但是远不如文化市场热闹丰富。而且,从乡下收东西的一批摊主,多集聚在文化市场。
所以,文化市场的地摊,更有逛头儿。
现在这地摊上,碰到真东西越来越难。当然,也不是没漏儿可捡。真正的高手捡了漏,那都是悄么声地不露痕迹,不会让人知道。所以,逛地摊的一般玩家,就会有遍地假货的感觉。这漏儿本来就少之又少,你水平又不济,那就只能听故事了。
这大热天的,清晨还算是凉快时候,加上夏天是古玩的旺季,所以文化市场里的人真不少。
文化市场虽然地摊多,东西多,可也有个毛病,那就是还有很多和古玩不相关的摊子,比如卖什么生发剂的一洗黑的,蔬菜瓜果削皮工具的,门口还有人拉了一车地雷瓜,大喊“不甜不沙不要钱。”
唐易比较熟,直接带司马六到了文化市场最北侧的一条小胡同,这条小胡同,北边是文化市场的北墙,南边是一溜书店,这北墙根儿,就是鳞次栉比的古玩摊子。这里头的人,多是老摊主,常年收东西,遇到好货的几率相对高一些。
司马六还嘱咐了一下唐易,这到了山州,他准备试试手气,自己玩一票,买亏买赚让唐易先别帮忙。
唐易笑着答应了。
不过,司马六还没发现好东西,唐易却看到了。
这是一件瓷器,白瓷,不过工艺显得不那么精细,露胎的地方不少,加上有些发黄,给人品相不佳的感觉。
形制也有些怪,上面是一个类似小盘子的东西,中间圆形,围绕一圈“水槽”。下面有十八根瓷柱顶住“盘子”,中空,底足也是个圆圈,连接瓷柱。底足比“盘子”的直径略大,大约有十五厘米,整个瓷器高约七八厘米。
这东西乍一看,其实挺像个别具特色的瓷帽子,要是在“水槽”里放上一根灯芯,又有点儿像一盏瓷制油灯。
唐易把东西拿手上,反复看了看,保存得还算不错,露胎是当年工艺的事儿,毛病主要是稍微有些小磕碰,再就是“水槽”里有些黑乎乎的痕迹。
“喜欢么?”摊主是个长脸男子,年纪不大,约莫三十岁。
“挺别致的,这是个什么东西?”唐易笑问。
“这可是个老东西,我看像宋代的定窑,至于干什么用的,这我刚收上来,还没和行里的人切磋呢!”摊主应道。
唐易一听,放了心。摊主能看出是老东西,但是断不了代。至于定窑,那更是胡扯,宋代定窑白瓷比较有名,摊主自然想往上靠。这东西露胎了,定窑白瓷的胎和这个完全是两码事儿。
司马六也不认识这东西,但他也能看出当然不是定窑的东西,“别扯了,这就算能到宋,也不知道是什么不知名的窑口!报价吧!”
摊主笑了笑,也不多说没用的,“您且这造型,整个文化市场你能找出第二件来?是有点儿露胎,可要想十全十美,那就别玩儿古玩了。”
“行,就冲这造型,我买回去研究下也可以。最低多少出?”唐易接口道。
“您一看就是行家,一万六,可不能再少了。”
“三千,我拿走。”唐易这次没啰嗦,直接开始还价,还得还不低。主要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