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太明满脸大汗,脸色通红,脖颈间青筋暴露,猛然间大喊道,“加!”
文佳深吸一口气,将双手的幅度分开最大,仰头看天。
一道极强的闪电破空而来,仿佛要将乌云密布的天空生生撕成两半一般,映射的整个山谷亮如白昼!
此时,翻江尺和倒海柱被文佳用尽全力碰撞到了一起,“冲!”
胶着在山壁上的金光忽然间布满了整个山壁,而黑色的“尾巴”变成了细小的芒刺,从金光间汹涌穿入!
呼!
一阵难以名状的声音传来,山壁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完整的洞口,但里面黑暗阴森,看不清洞里有什么。
高太明仿佛筋疲力尽一般,用手撑地想要坐起,却一个趔趄摔倒在了泥水之中,而文佳的也身体瘫软,一下子蹲了下去。
唐易和孙晓伟立即上前,将两人扶进了帐篷。
坐着休息片刻,又喝了一些水,两人才缓过劲儿来。
“好手段!”高太明冲文佳竖起了大拇指。
“亏得有你压阵!”文佳拱了拱手。
唐易放下心来,不经意间一瞥,却发现红色的土壤居然已经变成了土黄色,在雨水的滋润之中,竟似有草芽般的绿意悄悄冒出了头!
“洞中不知道有什么异常,先不要轻举妄动。”文佳缓缓说道。
高太明点了一支烟,狠狠吸了一口。
雨越来越大,山谷里南侧地势低,与南侧山壁形成了一条近似三角形的沟渠,水流如同一条小溪,哗哗流淌。
“这荒郊野地,又哗哗下雨,一晚上是甭睡了。”唐易掏出玄域圣环,递给文佳,“还是你拿着吧,到时候我精深不振,别耽误你用。”文佳接了过来,“也好!”
天色越发黑了。不知不觉,几人捱到了晚上。吃了晚饭,话都不多。唐易就势躺了下来。
唐易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感觉有些冷,口有些干,紧了紧衣领,坐起来喝了口水,顺带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半夜12点了。
孙晓伟传来轻微的鼾声。文佳和高太明却闭眼盘腿而坐。
唐易放下矿泉水瓶子,不自觉地瞥了一眼黑洞洞的洞口。
有风呜咽。恍惚间,唐易突然发现,洞口里好像有一个又一个的东西飘了出来,似乎还有一定的队形,形状各异,但依稀又都好像是人影!大约有几十个。
唐易霍地站了起来,文佳的眼睛没睁开,却伸手朝唐易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直到这些东西飘散,文佳和高太明才双双睁开了眼睛。
见文佳看了自己一眼,唐易立即问道,“刚才是什么东西?”
高太明大惊,“你能看到聻?”
“这就是聻?”唐易心说,难不成这些聻都被封在了藏宝山洞中?
“我和文先生都怕子时有什么异常。文先生开了一道符纸,我这才感应到,有聻试探着从洞里出来!”高太明解释道。
“聻最怕阳气,就算在阴间,也只会出现在个别区域。”文佳皱眉道,“这张储天师的避尘悬火阵,居然能将聻封住!现在阵法已破,子时又是极阴之时,这些聻就此试探着出来了,现在到该到的地方去了。”
“难不成真有鸦鸣国?”唐易依稀记得,在《太平广记》中,似乎有相关的描述。鬼死为聻,不能再呆在阴间,要去往鸦鸣国。鸦鸣国终日昏暗,用什么来区分昼夜呢?那就是鸦鸣。
“传说而已。聻的去处我也不知道,但应该是要经历再次成鬼的过程。用现代科学来解释,鬼如果是人死之后的精神力量,那么精神力量没了,剩下的就只有精神特征,这些精神特征如果再度充盈力量,岂不就是一个回转的过程?”文佳也站起身来。
高太明点了一支烟,“等天亮吧!”
话音刚落,山谷的雨幕中倏然起了一阵阵的风。这风,仿佛是黑的!比这黑夜还黑!
文佳和高太明对视一眼之后,立即取出六张符纸,点燃放在帐篷的六个方位,而后围绕符纸游走,翻江尺和倒海柱擦出一道道火花,符纸燃起,火苗如同烟雾般蔓延,渐渐在帐篷周围形成了一圈蛛网状的屏障。
黑风盘旋凝集。呜呜!仿佛钻进了洞里!
“咔嚓!”
“哗啦啦!”
突然,洞里传出极为清晰的炸裂声,接着又是刺耳的碎裂声。
黑风从洞中复出,盘旋回绕,仿佛要冲破帐篷四周的“蛛网”,但却又被反弹了回来。
“天师在此!”文佳碰撞翻江尺和倒海柱,发出一阵嗡嗡的长音,在山谷间回荡不绝。
但是,黑风仿佛冲击得更猛烈了!
文佳皱眉,变换了姿势,交叠翻江尺和倒海柱,回环摆动,形成太极走向。这一次动作快幅度大,唐易给他的玄域圣环一下子从衣兜中掉了出来。
文佳下意识地用倒海柱就势一抄,挑住了玄域圣环。如此,发出了清脆的“叮当”一声!
唐易突然感到脑海中一阵混沌,仿佛又出现了那一声叹息: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一股股的黑风仿佛同时萎缩了一下,而后围绕帐篷打了个旋儿,很快便向山谷的两个方向消散了。
黑风散尽,雨声仿佛也小了很多。
“这不是大聻沟,这特么是地狱沟!”高太明长出了一口气,低声骂了一句。
“估计石牛和石鼓已经碎了!”文佳也呼出一口长气,“张储天师的这个阵法,一环扣一环,防御真是太玄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