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司马六一直没搞明白这香炉的来头。
现在终于搞明白了!不过,却是因为找人看风水,发现这香炉再也不能用了。
“也是,我爷爷当年用刺刀干过鬼子,膀子上还有鬼子给留的弹孔,你说他的牌位前边供一个倭国香炉,我能顺了才怪呢!就算我没受影响,这倭国香炉也不能留啊!”司马六感叹道。
“老人家还有此壮举?”唐易接口问道。
“是啊,桂南会战,昆仑关大捷,我爷爷也是立了功的。就是那次负了伤,后来又调离了原部队,再后来去了台岛。”司马六介绍道,“我爷爷去世的时候,也算叶落归根,葬到了大陆这边的祖坟。”
“闹半天,原来是老蒋的队伍。”文佳笑道,他一开始没整明白。
其实,司马六本来生意没做这么大,后来多亏了他爷爷的资助才这样。
“对了,我爷爷当时还从一个倭国军官手里缴获过一件东西,当时没有上交。这一说这香炉是倭国制造的,我把这东西一并带来了,一并给看看,有没有问题?”司马六说着,从带来的提包里拿出了一样东西。
唐易一看,是一封书信。文佳笑道,“一个倭国鬼子的书信有什么?这东西一直在你家里,不也没事么?这是你爷爷的战利品,和敬奉用的香炉不一样,没事的。”
“文大师,我这不是既然来了,索性都搞明白,彻底放心嘛。再说,这书信里提到了两样东西,正好向唐总请教一下。”
唐易笑笑,接过打开了,不过书信是倭国文,唐易基本看不懂。但是里面提到的两样东西,和落款,唐易却看懂了,因为落款的名字和东西名称,都是纯粹的汉字,不过是繁体罢了。
这封信的落款是:河野饭冢。
“我找人翻译过了。”司马六没太注意唐易表情的变化,接着就大体解释了一下。
这是河野饭冢写给参与侵华的小舅子的,其实也就是河野太郎的舅舅。这个人叫藤本雄,估计就是被司马六的爷爷干掉从而拿走了这封书信。
书信里先问询了一些情况,然后说到了从华夏抢夺的文物,说仅仅从1931年到1939年,就多达200多万件。
这个唐易并没有吃惊,因为后来倭国后来也做过统计,从1931年到1945年,这期间一共掠夺华夏文物360万件。
这封信的字体带着几分飞扬,可以看出河野饭冢当时应该心情很好。
接下来的内容,揭出了他心情很好的原因,因为他刚见了一件来自华夏的顶级青铜器。
河野家最擅长的,就是青铜器和古籍善本,河野饭冢对此尤为感兴趣,这一次是近距离观察,获得了很多新的认知。
河野饭冢提到的这件顶级青铜器,叫乳虎卣(注:音you,主作盛酒器具,口小腹大,有盖有提梁)。
“我是真没听说过什么‘乳虎卣’这样的青铜重器。”司马六看了看唐易,“唐总,你肯定听说过了!”
唐易看出来了,司马六拿来这封书信,主要是想问问里面的东西,但凡喜欢古玩的,这种好奇心是免不了的,除了这个乳虎卣,后面还提到了另外一件东西。
“这个乳虎卣,是倭国的叫法,实际上,在华夏,叫做虎食人卣。这是商代的青铜器,造型是一只虎和一个人相抱。。”唐易解释道,“叫法不同,也反映了华夏和倭国对待这东西的想法不同。叫乳虎卣,那就是认为人兽和谐,天人合一。而叫虎食人卣,自然是要表现虎的凶残了。”
“倭国鬼子真特么变态,就知道人兽合体。”文佳笑骂。
这话说的几个人都不由一乐。唐易心道,这可不能和倭国变态动作片相提并论。其实倭国学者的这个观点,也不是一点儿道理都没有。人与动物和谐相处,共创绿色生态——不过,倭国学者可能忽略了,这可是在三千多年前商代,那时候生产力不发达,猎捕野兽相对都比较难,想认识到这个问题恐怕有点儿牵强。
唐易也没多解释这个,而是接着说道,“司马总,四羊方尊你肯定知道了?”
“这个我当然知道。”
“虎食人卣是商代青铜器的精品之作,出土在潭州安宁县附近,这四羊方尊,也是在附近出土的!”
“原来如此!”司马六道,“那是怎么流到倭国去的?就是侵华时期?”
“这个我只是看过一些资料,而且资料也不是很可靠。据说,当时一共出土了两件,后来都流出了国门,一件现在巴黎的一个美术馆,另一件就在倭国的一个博物馆。至于怎么流出去的,这个很难考证了。不过,时间上虽然是近代流出去的,但不是侵华时期,应该还要早一些。”
司马六切齿道,“特么的这么多好东西都到倭国去了,要是都留下,说不定我还能多捡几件漏儿!”
唐易笑道,“其实,很多流到倭国的华夏国宝级文物,还真不是倭国鬼子侵华的时候抢的,古代交流占了相当重要的一部分。你比如王羲之《丧乱帖》唐代摹本,被认为是最接近王羲之真迹的摹本,要不是和《二谢帖》、《得示帖》连在一起,恐怕就被当成王羲之唯一的传世真迹了。这件可称作无价之宝了吧?”
的确,《丧乱帖》唐摹本是采用之前介绍唐人经卷时说过的双沟填墨,白麻纸上,墨迹酣然,笔法精妙,神韵也惟妙惟肖,绝对是极品。
“这是华夏人自己带过去的。”唐易接着说道。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