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善很想回答胡老汉:“娶你妹。”
但想到这回答未免吃亏的是自己,所以狠狠瞪了胡老汉一眼道:“你就这般诋毁你家老爷吗?”
胡老汉忙解释道:“老爷,她们家虽说是皇族血脉,但却也是落难时期。嫁给咱们家老爷,也不算辱没她们家的身份啊。”
郭善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他狠狠瞪了胡老汉一眼,无声的警告后才扭过头,这次亲自敲响了萧府的大门。
过了良久,门‘吱呀’一声开了。
开门的还是那个杨姑娘,穿着浅黄色夹棉斗篷,脚下也是一双浅黄色的棉靴。一只手抱着手炉,细细的往郭善和胡老汉打量着。
她与先前着装又不相同,故而让胡老汉有一种焕然一新之感,心里暗自窃喜。看了看穿着黑色披风立于雪间手捧手炉英气逼人。觉得一个是雍容华贵,一个是英气逼人。真个是金童玉女,天作的一对。若能结成良缘,必定羡煞旁人。
这边胡老汉在琢磨着自个儿的小心思对郭善和杨小娘子逐一打量,那边郭善也是眯着眼细细琢磨杨氏的娇容,再看杨氏蹙额盯着自己时,郭善开口一笑道:“实在抱歉,才不过盏茶功夫又来跟小娘子叨扰了。我此来别无他事,仍是想拜访老太太的。”
杨氏脸色微变,俏脸寒霜道:“我家老祖宗还没回来,请公子回去,等我家老祖宗回来后我自会跟她通禀。”
郭善听言,道:“也不知道老太太什么时候能回,我便在这外面等她。”
杨氏听言略一思量,旋即道:“公子这般执拗又是何苦。”摇了摇头,转而关上了门。
就在胡老汉失望时府门又打开了,走出来的是个穿着绫罗的丫鬟,提着一个食盒,食盒上搭着一个毡子。先将食盒放在门口,又提了一个火炉出来,对郭善和胡管家道:“我家三小姐说:府里住的都是女眷,不便待客。外面又实在寒冷,所以拿些酒菜招待公子。不到处还请原谅。”
郭善忙笑着上前接过,道:“是我二人叨扰了。”
那丫鬟做了礼,又回身关门去了。
胡管家道:“老爷,咱们真在这里等?”
郭善道:“光等也是没用的,我瞧她们是不会让我见萧老太太的。既然她们不让我见,我也只好自己想办法去见了。t”
胡管家问:“没人引咱们进去,如何能见到老太太?”
郭善道:“你瞧那杨姑娘先前服饰跟第一次开门时有什么不同?我猜她穿了斗篷抱着手炉是想要出门的,要不然她该不至于在屋里换装。咱们碰碰运气,我仍在这里守着,你去瞧瞧萧府的角门、后门处,看看有没有人出行。如果真有人出行,那就过来叫我。”
胡管家立刻点头应是,提着袍子下摆下了石阶转而从夹道里去了。
郭善依然站在萧府的门口,抱着手炉目不斜视。也不搭理一旁萧府送出来的食盒和炭炉,就这样在寒风礼站着。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就看见胡管家兴奋的从夹道跑了出来。郭善看胡管家喜形于色,不用问就知道有好消息到了。好笑的道:“慌什么?难道真被我猜中了?”
胡管家笑着道:“老爷神算,那后门处果然有了动静。”
郭善忙问道:“可瞧见了萧老太太?”
胡管家忙道:“彼时后门大开,有三顶轿子齐出,又簇拥了好些个丫鬟。形形**的一行人大约有二三十个,人太多,老奴没瞧见也认不出萧老太太是谁。但听一旁旅舍的主人说,萧老太太每到临近过年时都会全府出动去阳化寺还愿。我一听,便猜萧老太太一定也在人群当中了。”
郭善恍然,旋即道:“那咱们也别在这儿守着了,去平康坊的阳化寺去。”
也顾不得其他,郭善匆匆下了石阶转而上了马车。
胡老汉从车厢里拿出红毡,旋即坐在毡上驾马赶车。
郭家的马都时健马,是从西市马肆的胡人手里买来的。优胜于本地的良马,更不是普通的癫马可比。须臾的功夫穿过大街到了平康坊,在中曲处停下,拴马在枫树上。那边阳化寺寺门大开,因为是临岁,来阳化寺烧香许愿的人颇多。穷困人家求平安的不少,富贵人家求富贵的人亦多。
郭善从未烧香礼佛过,亦不曾求神请愿过。此次因事来了阳化寺,就进得寺门。
左右张望,瞧萧府的人迟迟还没有来到。他径自去了大雄宝殿,在门口净手。寻思既然来了此处,也不若拜一拜佛祖。
让胡管家添了十来贯的香油钱,算是求郭府满门上下三年内得平安。
知客见郭善举止有礼富贵逼人,虽不献媚却也不敢怠慢。双手合十谢过郭善的布施,郭善回礼。然后进了大雄宝殿,又买了三支香点燃。先第一支插入香炉正中,口念‘供养佛’,而后另外两支分别右左处插上,口中也按着规矩默念‘供养法、供养僧’。然后双手合十。
他烧了香并不许愿,而是出了大雄宝殿跟胡管家径自等候。
片刻的功夫,就看见有僧人找知客说话。那知客引了那小僧出了门去,不多时又浩浩荡荡的引了一群人来。
为首的是一个拄着拐拿着佛珠儿的老妪,如果不是看见她旁边伺候着她的杨氏,郭善断然不敢认为她就是那个一度倾国倾城的隋朝皇后。
这老妪身子颤巍,但自有一种迫人的威严。倒是很和蔼的跟僧人说过话,然后在门口净了手进了大雄宝殿去了。
萧府随行的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