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和死其实就是一瞬间的事情,有那口气你就是生,没了那口气那就是死。昨夜折腾了那么一场,又是冰雹又是大雨,原本就受伤的几个匈奴人没有挺过来。第二天早上发现的时候,整个人已经硬邦邦的没了丝毫生气。
阿施那部想要杀人,左右看看,最后跑到一颗大树下,抡起狼牙棒狠狠的捶了那颗无辜的大树几棒子。这些人都是他的手下,跟着自己不知道打了多少恶战,没想到最后竟然死的这么悄无生气。匈奴人不怕死,怕死的窝窝囊囊,如同这些人死的这般,就是最窝囊的一种表现。
葬礼很简单,随行的巫医对着苍天念了一段听不明白的经文,尸体便被几个人抬着扔到了远处的荒野中。匈奴人崇尚自然,生的随时随地,死也是那么草率。没有坟茔,不用墓碑,用身体饲喂老鹰和狼群是最高贵的葬礼。
苏任没有去参加,却能看见荒野中急奔的野郎和天空中盘旋的苍鹰。这些食腐动物,只等人类一走,就会毫不留情的大快朵颐。
死了人,气氛自然不好。只剩下苏任的白马,连中行说都得步行。越过弓卢河朝着北方继续前进,一路上没有了低沉的歌声,只剩下沉默和沮丧。
黄十三很高兴,在他眼里只要对自己不利那就全都是敌人。匈奴人自然也在敌人的行列之中,既然有匈奴人死了,他当然该庆祝一下。左边抓只兔子,右面逮只锦鸡。没走出去十里,黄十三的脖子上就挂了好几只猎物。
阿施那部总是用杀人般的眼睛盯着黄十三,但黄十三并不在乎,还不断的向苏任显摆自己的猎物,吹嘘着若是遇见熊,他也能轻松击败,然后给自己也弄一条棕熊皮披风,正好与苏任的白熊皮披风配套。
路漫漫兮其修远,真的走在路上才知道,两只脚是走不了多远的。匈奴人还好,中行说都快让人背了。和苏任同乘,别说中行说愿不愿意,苏任肯定是不愿意。一边走,一边欣赏狼居胥山的景色。当中行说终于走不动的时候,扭头才发现,依稀还能看见昨夜他们休息的营地。
没有碰见霍金,碰见的是一群匈奴人,这让匈奴人很高兴。而且这群人还带来了不少马匹,那就更高兴了。为首的匈奴人年纪在四十上下,长着大胡子,脑袋上的头发披散着,一根绳子束在额头。头发应该很硬,一根根朝外伸展出去,感觉他的脑袋大的吓人。
一见来人,所有匈奴人包括中行说连忙迎上前,纷纷跪倒大礼参拜。嘴里说的什么没听明白,看架势来的这人地位应该不低。中行说和那个匈奴人开心的说着话。很快,匈奴人一摆手,身后的人便将多余的战马让出来。阿施那部躬身行礼,客气的对对方表示感谢。
苏任和黄十三、蛮牛一直站在远处看着。这人他们不认识,中行说没有介绍,恐怕也是不愿意让他和那人认识。不过,苏任多少已经猜到此人的来历,的屯头王或者韩王部落中的人,或者就是那两位其中之一。
中行说和那人说了很久的话,态度恭顺而谦卑,那人高高坐在马上,时而点头,时而摇头,有时候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其他匈奴人只静静的站在一旁一声不吭,默默的等待两人说话。就连阿施那部也非常恭顺,脸上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匈奴人终于想起了苏任,下马来到苏任面前,上上下下看了几眼,问中行说:“就是他?”
中行说点点头。匈奴人突然别扭的抱拳对苏任行礼:“欢迎苏先生!”
如此尊敬的人苏任就得给面子。既然人家对他行了礼,自己也就不能站着,连忙还礼。阿施那部猛然窜过来:“大汉汉狗,见了单于还不跪下?”
“单于?”苏任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不是说单于王庭在狼居胥山北面吗?怎么军臣单于会跑这么远来迎接自己?难道自己真的就对这个单于如此重要?
单于摆摆手:“苏先生是我的客人,尔等不得无礼!”单于的汉话说的很地道,其中带着燕赵口音,苏任没有猜错,单于的汉话是中行说教的。
单于都如此表了态,旁人那还敢多言。苏任冲着单于再次拱手:“感谢单于盛情相邀,在下定为单于和匈奴诸部落尽绵薄之力。”
苏任和单于并咎而行,其他人全都远远的跟在后面。有单于和他的几百名亲兵护送,从弓卢河到单于王庭这段路走的很顺畅。傍晚的时候屯头王和韩王全都来向单于示好。他们带来了丰盛的食物,甚至还有歌舞表演。那一夜的篝火晚会进行的格外热闹,奔波了十几天的疲倦被一扫而空。
这一回,苏任没有离群索居。而是和中行说一边一个坐在单于左右。一口马奶酒下肚,各种不爽充斥了苏任的整张脸,那种表情让众人笑的很大声。于是乎,单于让人拿来了于单进献的汉酒,苏任尝了一口,到底还是自家的东西,喝起来味道不错。
有火,有酒,有女人,那一夜闹腾的厉害。在两个壮硕的匈奴女人搀扶着苏任回帐篷的时候,篝火晚会还没有结束。苏任的确是喝多了,任凭两个匈奴女人摆布。当他被剥成白羊钻进兽皮中之后,一翻身发现两边竟然有温润如玉的感觉。身体的本能反应被酒劲激发出来,理智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天都快亮了,苏任才沉沉睡去。若不是黄十三进来叫他,苏任根本起不来。全身酸疼,特别是腰部就和断了一样,连翻身都有些困难。躺在兽皮中缓了好半天,这才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