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任想破脑袋也没有想明白荆棘和赢广济为什么会投靠到墨聪和邵翁麾下。按理来说,以荆棘和赢广济的性格绝不会有这么大的变化。一个早就厌恶了黑暗势力中的勾心斗角,一个全心全意的准备当人世间的神仙,掺和到西域这档子事里面来,为什么?
从福寿居回来,苏任生了很大的气,几乎将客栈中能砸的东西全都砸了,然后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谁也不见。黄十三和蛮牛想要进门,都被苏任扔过来的被子砸了出去。
韩庆让石宝给店掌柜赔了钱,摇头叹气:“老苟,这到底怎么了?”
苟天明便将福寿居发生的事情大概说了一边,韩庆也是一愣:“不可能呀!这两人都是心高气傲之辈,岂会跟着那两个老东西?”
苟天明摇摇头:“这就不知道了,或许那两个老头给了他们很大的好处吧!”
韩庆想了想,叹了口气,示意围在苏任房门口的人全都下去。看着那群人一步三回头的走出院子,韩庆这才转身轻轻敲了敲门。苏任依旧还在暴怒中,不等韩庆说话,一个滚字便从屋里飞了出来。
韩庆摇头苦笑:“都走了,你还装?给谁看?”
门被人打开了,苏任头发散乱,大口大口的喘气。屋子里更是一片狼藉,凡是能搬动的东西都躺在地上,有很多已经粉身碎骨。苏任左右看了看,闪身让韩庆进去,连忙又将房门关上。
“你这屋里现在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怎么?就在这里说话?”
苏任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喝完:“还能去哪?这里最安全,你都看出来了,我估计骗不了那两个老狐狸。”
韩庆一笑:“的确骗不了,不过他们既然收留了荆棘和赢广济,那就是在试探,只要有这个机会,总有办法让他们相信。”
苏任微微点头:“也只好如此了,但愿那两个老家伙慢点识破!”
韩庆将一张胡床扶起来,他本来就瘦削,胡床宽大,扶起来累的不轻:“明天怎么办?真的要让王掌柜他们低价售卖?咱们从汉地带来的东西可都是很值钱的,何况这些东西售卖所得是用来建设玉门的,低价的话就更没法建设玉门了。”
“一定要低价售卖,我和那两个老家伙打了一个赌,赌的就是我能平安离开西域,为了配合这个赌约自然要快些出手手里的货物,如果我们不低价何以让两个老家伙相信?”
韩庆摇头道:“正因为如此才更不能低价,既然有这个赌约在,只要我们留在西域他们就不会为难我们,正是商贾们赚钱的好机会,低价快速出手会让他们对我们严加防范,想走都走不掉。”
苏任看着韩庆:“我本就没打算走!”
老王的摊子就在苏任住的客栈门外,五个伙计看守者足有十米长的摊子。从蜀郡带来的丝绸和茶叶是最好的货色。然而,开张三天卖出去的东西不到一成,这样的销售速度可没办法给自己的东家交代。老王很着急,大冷的天的开始牙疼,用药都没有一点作用,如今这腮帮子已经肿了两尺厚,看着就难受。
其他几个商会的掌柜日子也不好过,他们的东西还不如老王卖的多,而且鄯善国的收税官向他们加收三倍的税款。有时候一天的生意所得还不够交税的。一个个没有办法只能找老王商议,可看见老王的样子,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大家都一样,不好张嘴。
自从苏任带着最后这队商贾来到千泥城之后,前面来的那些商贾的日子也是急转直下,只有洪城带来的第一队商贾顺利出售了货物。不能找老王商议,那就只好找洪城。说来也怪,但凡找到洪城的人,生意立刻好做起来。有几个在得到洪城大包大揽之后,第二天就会有西域商贾将他们的货物一扫而空。
动心眼的商贾们纷纷投到洪城身旁,稍微数一下,苏任从长安带来的商贾,竟然有七成人跟着洪城走了。
老王一手捂着腮帮子,呲牙咧嘴的对苏任道:“先生,这个洪城就是个祸害,如果不除,咱们这次会损失惨重!”
苏任看了老王一眼:“做生意就是这样,有赚有赔,何苦将自己逼成现在这幅样子?老崔家里不缺这点钱。”
“不一样!不一样!”洪城痛心疾首:“先生,你知道老朽说的不是这个事,也不知道是谁介绍这个洪城入会的,这家伙竟然想甩开我们单干,听说他正在城里组织西域商贾,要成立什么西域商会,三天,只用了三天时间就有百十家商贾加入,里面就有和我们一起来的七八家。”
“这是好事呀!”
“好我的先生,您能给老朽一句准话吗?”
苏任将老王摁坐在胡床上,给他到了一杯水,从怀里摸出一个药丸递给老王:“这是淳于先生特制去火的药,吃了咱们慢慢说。”
洪城的叛逃并没有迎来想象中的反击,所以洪城非常高兴,甚至有些自得。一手抱着一个西域舞姬,两只手不断的在舞姬的衣服里摸索。对面坐着的老孙满脸苦瓜相,刚要张嘴说话,洪城冲着他微微一笑,一张嘴接住那个舞姬用嘴渡过来的温酒,一脸幸福的咽下去。
自从知道苏任来到千泥城之后,洪城就没有去过苏任那里。当然苏任也没有派人来找他,蜀中商会的会规上写的清清楚楚,入会者全凭自愿,想加入的人会严格审查,想走的人却可以随时离开。洪城觉得自己现在已经有了离开蜀中商会,离开苏任的资本,所以他也就不去了。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