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宏的马贼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伙人。虽然都叫马贼,可是此马贼非彼马贼。哈密一战,刘宏的亲信几乎损失殆尽,即便活着从哈密回来的,也被那场大爆炸吓着了,有些人直接变成了行尸走肉。现在跟在刘宏身后的这群马贼才是真正的西域马贼。
马贼就有马贼的战斗方式,能在西域这满世界都是马贼的地方纵横,就绝对没有一个笨蛋。他们不会像听话的士兵那样排着队顶上去和对手硬碰硬。马贼们信奉能打则打,打不赢则跑,就不会将自己有限的生命浪费在无谓的战斗中。
红云是刘宏现在的副手,这些马贼的主要组成部分就来自红云的马贼团。整整攻打了一上午,马贼们竟然被羌人死死拦住没有寸进,而且还死伤了不少。这些马贼可都是红云的亲信,跟着红云纵横西域几十年,若不是刘宏带着他的人强行接管,红云只怕还在不知道什么地方过着逍遥自在的日子。
又一次攻击受挫,马贼们的士气低落。红云终于爆发了,一伸手拦住刘宏派去传令继续攻击的传令兵,瞪着眼睛对刘宏道:“公子,这仗没法打了,这些羌人为了保护自己的亲人和财产是拼了命了,打下去我们的伤亡只会越来越大,这些羌人必定是要进入哈密的,咱们以后有的是机会!”
刘宏看着红云,以及红云身后那群大大小小的马贼首领,扭头问聂壹:“你觉得呢?”
聂壹一愣,他虽然是刘宏的亲信,但是对于战阵什么的根本不懂。但聂壹是个好商人,脑子也灵活,一下就抓住了刘宏问他的原因。刘宏是什么人?威震西域的骇胡儿,被手下质疑面子上肯定过不去,若是现在答应,以后这群马贼就再也不会对他有任何尊敬可言,说不定扔了刘宏这个光杆司令都有可能。所以刘宏需要一个台阶。
“禀公子!”聂壹连忙道:“羌人战力凶猛,若是咱们继续拼下去获胜的可能还是很大,但是这些都是公子的兄弟,战死有损公子名声,红云头领说的对,羌人终究是要进入西域,对面就是匈奴人,咱们堵截在这里只会为匈奴人作伐,退一步未必不是好事。”
刘宏皱着眉头沉思,脑子里想的什么谁也不知道。所有马贼都看着刘宏,等待刘宏最后的决断。过了好一会,刘宏还没有发话,账外的传令兵冲了进来,行礼之后大声道:“公子,羌人又增兵了!兄弟们快要顶不住了!”
刘宏长叹一声:“传令,撤退!等羌人进入西域,咱们慢慢来!”
瞎药率领最后的力量增援西面,这场仗羌人打的也辛苦,为了自己最后的牲畜,羌人拼了老命。甚至于尔马带领着一大群头人和首领都加入战团。匈奴人的攻击越来越凶狠,若不是冷风口的地形受限,匈奴大军没办法展开,这会谁胜谁负还真不好说。
哲理奇赶到之后,突刺没有了顾忌,将所有兵马全部派出,厚厚的人墙将一里宽的冷风口铺满,双方杀的难分难解。匈奴人的气势和羌人的血性全都被激发出来,两边的战士杀红了眼。地上到处都是尸体和鲜血,已经分不清是匈奴人的还是羌人的。
尔马一刀砍到冲上来的一个匈奴士兵,立刻就有两个扑上来。尔马来不及休息,连忙躲开两人的长戟,突然近身,弯刀从两个匈奴兵卒的腰腹间划过,带起一片血雾。双方引以为傲的骑兵已经没办法使用了,坐在马上只会成为弓箭手的活靶子,倒不如下马步战来的痛快。
刚刚砍到两个匈奴士兵,又有大群冲上来。尔马全身向下被鲜血覆盖,抡刀的胳膊都麻木了,机械的举起战刀继续劈砍,无奈匈奴人看的出来这个人在羌人中的地位不低,一开始的时候不断有人靠拢过来,匈奴人觉得抓住此人,这场战斗就有可能结束。
冷不防被利器在大腿上来了一下,尔马的一条腿立刻失去了力气,鼓起来最得毅力这才堪堪站稳。又有几根长戟迎面而来,尔马叹息一声。他再也舞不动战刀,面对潮水般的匈奴人之手束手就擒的份。
“首领!”瞎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尔马立刻睁开眼睛,扭头就往身后看。瞎药连忙指挥自己的手下将匈奴人逼走,扶住尔马:“首领不用担心,马贼们已经褪去了!”
尔马长出一口气:“快,带领族人和牲畜离开这里!我留下断后!”
瞎药一把拉住尔马:“首领先走,我来断后!”
两人争执了好一会,都知道留下代表着什么。这一次匈奴人是铁了心要致他们于死地,只要大队人马一走,无论剩下多少人都不会是匈奴人的对手,何况匈奴的援军已到,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死。瞎药是尔马最忠实的部下,为了尔马他可以做一切。
不带尔马在争辩,瞎药对自己的亲卫吼道:“还愣着干什么?立刻将首领带走,跟着首领带领族人离开这里!”
赢广济和荆棘一直站在远处的砂岩柱上,下面的战斗经过看的清清楚楚。刘宏的突然退走,引的荆棘大怒,大骂刘宏不是东西,在这样的紧要关头却选择了逃跑,是个卑鄙小人。同时也对匈奴人的勇猛和羌人的顽强做出了极高的评价。荆棘认为,羌人和匈奴人才是最好的战士,甚至于大汉的那些军卒都没法比。
当尔马率领族人带着牲畜缓缓后撤的时候,赢广济笑道:“荆兄,该咱们出场了!”
荆棘道:“这是不是有点落井下石的意思?”
赢广济一笑:“荆兄心软了?那可是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