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兴城的夜里如此的静谧,然而在兴洛仓城南,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弥漫。
遍地都是东都官兵的尸体,不时的有野狗出没,发出阵阵低吼。
虎贲郎将刘长恭率领两万五千兵马前来讨伐李密,结果官兵一触即溃,李密顺势追击,官兵死伤大半。
按照原先制定的计划,刘长恭等人率兵在前,让河南讨捕大使裴仁基军率所部自汜水进入兴洛仑以掩杀李密军后部,约好十一日在兴洛仓城南面会合。
结果,刘长恭率领的东都的官军先到,士兵们还没吃早饭,刘长恭就驱
赶他们渡过洛水,在石子河西列阵,阵南北长十余里。李密、翟让挑选骁勇强壮之士分作十队,令其中的四队埋伏在横岭下等待裴仁基,其余的六队在石子河以东列阵。
刘长恭等人见李密的军队人少,就很轻视他们。翟让先率兵与隋军交战,交战不利,李密即率所部横冲隋军,隋兵饥饿疲惫,于是被打得大败。
刘长恭等人脱掉衣服潜逃才得以幸免逃回东都,隋军士卒死伤十之五六。
瓦岗军以少胜多,大大的鼓舞了人心,尤其是在翟让战败的情况下,李密力挽狂澜,击败刘长恭,不但保存了兴洛仓,还获得了洛阳军队带来的海量军用物资。
整个兴洛仓一片欢声笑语,时不时的爆发出哄笑声,不少匪兵大声的炫耀自己杀敌的战绩。
“敬李将军!”程咬金一脸的彪悍,高举酒杯,喊道。
“敬李将军!”众士兵大声附和道。
李密举杯回敬,十分享受众士兵的钦佩的目光。
“恭喜主公,大事已成!”尹先生在李密身后轻声道。
“噢!”李密目光一闪,不由的一阵激动。
侧目望去,只见翟让一脸阴沉。
翟让艰难的吞下一口苦酒,他一战而败,而李密却连战连胜,声势大振。
如果在不当机立断,估计瓦岗再也没有他的立足之地了。
想到此处,翟让起身,敲了敲手中的酒杯。
“叮叮叮!”
众匪安静下来,翟让虽然在军事上才能不及李密,但是毕竟是瓦岗的寨主,平时里威望很高。
“我们瓦岗能够有今天全赖各位将士们的奋力拼杀,今日我们战胜了东都洛阳来犯之兵,那就是我们瓦岗的崛起之日。”
翟让环视四周,只见众匪都不由自主的看向李密,心中不由得一阵苦涩,心中安置后悔,不该引狼入室,如今李密已经是尾大不掉了。
“为了瓦岗的未来,本寨主自认才学不足,愿退位让贤,共推李密为主,尊号魏公!”
“不可!”
“不可呀,寨主!”
不少瓦岗的老人大惊,不由的高声反对。
翟让经营瓦岗多年,将瓦岗从一个小山贼窝发展成为整个关东最大的反隋势力,要说没有能力那是不可能的。
在翟让的身边都拥有着忠心耿耿的老人,这些老人一直跟随者翟让打天下,陡然之间听到翟让退位,推举李密为主,这让他们怎能甘心。
“不可能,他李密才来到瓦岗多长时间,何德何能能让寨主让贤。”有人喝红了脸,大声的反驳道。
甚至有人开始谩骂李密了,整个会场一片喧哗。
然而李密却面带笑容,丝毫不生气,因为整个局势已经被他掌控了,放眼望去,整个瓦岗,支持翟让的不足二成。
翟让心中懊悔,瓦岗接连的发展使得他冲昏了头脑,接受了李密的建议,大肆兼并各个山寨,接纳各路的反隋势力。
再加上每次作战都是翟让先上,败多胜少,原先忠于瓦岗的老人已经所剩无几了,到了现在竟然不到区区的两成。
这些瓦岗的老人,叫嚣一会,在才发现周围的人一片沉默,平时和自己的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兄弟,宣誓效忠寨主的兄弟,一个个都在不知不觉中倒向了李密。
“郑德韬、杨德方你这两个叛徒,当初你们走投无路的时候,是谁收留了你们,现在你们竟然背叛寨主,你们的摸摸良心自问,你们对得起谁?”
郑德韬、杨德方二人闷哼,他们投奔瓦岗的时候,是翟让收留了他们,但是起兵造反那是拼着身家性命,谁也不想那天被官军剿灭,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
明眼人都能看到出来,瓦岗只有在李密的手中才会发扬光大。他们又何必在翟让这棵树吊死。
“好了!”李密见闹剧已经差不多了,大吼一声道。
“寨主严重了,李密不过是一介流亡之人,侥幸得到寨主的收留已经是天大的仁慈了,怎能会让寨主退位!”李密言辞恳切,言语之间透露出诚恳。
但是没说不要寨主之位,已经暴露了他的全部心思。
“蒲山公实在是当世之大才,天命之人,定能带领众兄弟推翻杨广,取得胜利。”翟让心中苦涩,嘴上不得不说道。
“密不能接受呀!”李密推辞道。
翟让在请让。
李密推辞。
翟让第三次请让。
李密状似无奈接受。
“承蒙各位兄弟厚爱,密今日厚颜即位,日后定于各位兄弟同甘共苦,推翻杨广老贼。”
“拜见主公。”尹先生率先行礼大吼道。
“拜见主公!”群盗纷纷下拜。
这个兴洛仓只有寥寥的二成瓦岗老人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
“拜见魏公!”翟让苦涩道。
“拜见魏公!”瓦岗老人见到翟让已经服软,不得不屈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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