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特奶奶的！”
过了好久，高啸天才吐出一门闷气。
“一直以为，老子有多了不起，见了你之后，才知道什么是井底之蛙瞎嘚瑟。林先生，请随我来，陈老大恭候大驾多时了。”
狂傲的高啸天，终于露出心悦诚服之色。
恭恭敬敬的一摊手，双手指尖相对、向外一捧。
在场的人都知道，这是江海道上最隆重的迎宾礼，一般，都用于迎接比自己身份高几个档次的贵客。
林深笑道：“前辈，这我可不敢当啊。”
高啸天固执的摇了摇头，仍是做了相同的手势。
“咱们水路的汉子，赢就是赢、输就是输，不讲究虚情假意。林先生，老子，不，咱家对你的功夫佩服得五体投地，你配得上这份礼节。”
“多谢。”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这是林深的原则。
所以，他也客客气气的还了一礼。
“请随我来。”
在高啸天的引领下，众人向小巷子里走去。
一路上，洪天宇背着高明，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偶尔会向林深看去。
林深能感觉到洪天宇的敌意，但是，没有杀意和恶意。
他不禁点了点头：洪天宇虽然气量小了些，但是还不算无可救药。
小巷子走到最里面，是一片破旧楼房。
厂房是一连数座，高的四层，矮的只有一层，黑压压的一片，不但看不到人，连光都看不见。
可是林深侧耳一听，黑暗中，有不少细密的呼吸。
心里笑了笑：看来，是第二关到了。
高啸天扬声喝道：“贵客到！”
声音传出去，顿时激起回应。
黑漆漆的厂房，竟然一瞬间变得灯火通明，照得好像是白昼一样。
原先空无一人的楼房，不知何时，竟然挤满了人，大略一看，竟有一二百人之多。
虽然有老有小，颇有点残次不齐的感觉，但是这些人几乎同时开口：“巨鲸帮，全帮恭迎贵客！”
声音整齐划一，形成一道浪涛似的，加上没有任何的感情，带来令人窒息的压力。
而且，一喊竟然连续喊了三遍。
秦升轻声道：“这是下马威啊！”
这等江湖伎俩，秦升可是大行家。
林深笑着点了点头，在对方喊到最后一遍，还没喊完的时候，突然扬声道：“晚辈林深，与挚友秦升，同来拜访巨鲸帮及陈老前辈。得到诸位如此盛情迎接，实在是惶恐之极，多谢，多谢！”
林深的声音不大，却像一艘破浪快船，化开声浪，清晰的荡漾在这一片场地。
那数百人提高了两次声音，最后，都好像是地震了，但还是不能掩盖林深的声音。
相反，林深的声音却越来越清朗，渐渐地，竟是让人只能听到他的声音，而那么响的数百人和声，竟然像万马齐喑一样，反而被人忽视。
人人变色，这是何等精湛的内力！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最高的一层楼传了下来。
“传帮主令，请林先生上来一叙。”
声音熟悉，俨然是何老。
林深向上面一看，果然是何老那大马猴一样的身影，脸上皱皱巴巴，不过，对着林深一笑。
同时，那数百人齐整的伸出胳膊，同时指向一个地方。
林深看了看，发现是个黑洞洞的楼梯口，通往何老的那座楼上。
林深对着何老点了点头，低声说：“秦大哥，我们进去吧。”
“好！”
两人并肩而行。
洪天宇的眼睛紧紧盯着林深，忽然，被高啸天一把拉了下来。
“臭小子，你干什么去？”
洪天宇身子一震，这才想起来，如果自己真的跟了进去，里面的那个人恐怕不会管自己是谁，一刀下来，立时死翘翘。
冷汗顺着脊梁流了下来。
“师父，那小子…”洪天宇有些想说什么的冲动。
“哼！”
高啸天冷哼一声，又狠狠地凿了洪天宇一拳。
“看看人家，再看看你，不成器的东西，给我好好学着点吧！陈老大当初推崇他的时候，我们这帮老兄弟没一个服气的，但是到了现在，老子也不得不佩服。不光是武功，还有那胆识，想想你刚才那怂包样，老子真想打死你，给老子丢脸！”
看着高啸天又挥舞起拳头，高啸天抱头鼠窜。
到了楼梯口，只能容一个人进入，林深就先进去了。
随即，在秦升要进去的时候，一道雪亮的刀光突然斩了下来。
秦升忙收住脚步，刀光几乎贴着鼻子削了下去。
一名身材魁梧、但是胡子已经花白的老人，脸色森寒的说：“帮主只请了林先生一个人，旁人不得入内。”
林深看了看钢刀，再看看了被外面的灯光映亮了面容的老者，问道：“前辈是？”
不等老人说话，秦升已经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
“一手闪电快刀，威震三江，前辈想必就是闪电狂鲨韩冲天了吧？”
老人神色漠然的点了点头，手中钢刀上，散发着暗红色的光泽。
想来，昔日也曾杀人无算。
秦升继续说：“秦某远来是客，本来应该遵守主人家的规定的，但是，秦某的确有不得已的理由，必须面见陈老，请前辈通融一下。”
韩冲天也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森寒的说：“想过去，简单。或者老大点头，或者我这把刀同意，满足任一条件，只管过去就是了。”
秦升脸色极其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