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完,祠堂里的人都不干了。
有人大叫着:“你在胡说什么!”
“就是,毛头小子有什么理由站在我们祠堂胡说八道。”
一时间整个祠堂都沸腾起来。
“安静,安静这位是京城来的将军!”
村长急忙挥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京城来的将军就了不起吗?”
“就是,你们这些达官贵人,家里三妻六妾,怎么知道我们这些穷人娶不到老婆的苦楚?”
“嘴里衔灯草说的轻巧,不买媳妇,村里的后生都打光棍不成?传宗接代啊,你们有钱人可是身边都是女人。”
王恒站起身正色道:“首先,我要纠正你们错误,朝廷的律法上就没有三妻六妾这个概念,妻子只能有一位,那些妾,如果不是心甘情愿的可以向官府起诉要求合离。朝廷更严令禁止拐卖和强迫良家女子做妾。可见朝廷是不希望看到有人强迫女子为妻为妾的。”
“朝廷,皇帝那么多妃嫔,我们就买个老婆怎么了?”
村长听到这话吓得脸都白了,急忙喊着:“不得不敬,不得不敬。”
是,在这个一妻多妾制的时代,如何能劝说让人放弃买卖妻子的做法?
王恒深深地吸口气,想把全部的怒意都释放出去。
这时祠堂的门哐当一声开了,小树站在门口,气喘吁吁,满脸通红。
“小树,你来胡闹什么!”
村长正憋着一肚子火,见到儿子出现,怒斥道。
“爹爹,不好了,好几个婶婶抱着孩子往后山跑呢!”小树指着外面“山上有狐妖啊,我害怕她们遇到狐妖!”
“什么?这些贱人!”
几个媳妇也是买来的汉子瞬间明白了情况,站起来就往外跑,边跑边喊:“好你个元三郎,串通外人来坑害自己村子的人。你会有报应的!我媳妇要是真跑了,咱们走着瞧。”
一时间整个祠堂都乱起来。
六叔公急的不住地用拐杖敲击地面:“快去看看,不能出人命啊。咱们村子不能再出人命了!”
众人这才慌乱的一哄而散,几个青壮年跟着村长去看情况。
小树见大家乱成一团,悄悄拉拉王恒的衣角问:“将军,我做错了什么吗?怎么大家都这样了,爹爹也不理我?”
王恒弯下腰低声安慰说:“你没有做错。你是担心那些婶婶和弟弟妹妹的安全对不对?”
“是啊。”小树眨巴着黑亮的眼睛,他完全看不懂大人的世界。
王恒和小树赶到后山时,已经有四个女人在半山腰一处断崖边上被村民截下来了,一个汉子上前一巴掌就将妻子扇倒在地,恶狠狠地抬脚踹去,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着:“看你还敢跑,胆子大了,再有下次打断你的腿。”
村长看不过去,上前劝阻道:“老五,何必呢,打坏了还得给她请郎中看病不是,怎么都是你儿子的亲娘,你这样让孩子看着像什么样子。”
“呸,少在这猫哭耗子,你家有钱你能娶到老婆,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的少在这唧唧歪歪了。”
老五猛地一推村长,元三郎完全没想到,踉跄着后退几步。被小凤一把扶住,轻声问:“村长叔,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
村长长叹一声:“弟妹们,我比你们痴长些年岁,吃的盐比你们吃的米要多,我今天就豁出老脸问问,可是我们村子待你们不好,怎么趁着男丁去了祠堂就想跑呢?你们可知道这山上有多凶险?且不说传说中的狐妖,就是豺狼虎豹也不少啊,你们上山那是自寻死路。”
一个女人将怀里抱着的孩子放在地上,看着村长冷笑道:“顺着大路跑,让他们很快抓到,再打我们吗?村长,你是才回来没几年,哪知道我们受的苦?我们在家也是娘生爹养,娇养的女儿,一时大意被拐子卖到这里,被自己不认识的不喜欢的人玷污,一心只想着名节的早都自尽了,我们心里念着家中父母,不想就这样不声不响地死在这山坳里有什么不对?”
“呸,你这婆娘,老子花大钱买了你,你下了老子的种就是老子的人,还想跑?”
一个男人粗野地叫骂着,一口浓痰吐到女人脸上。
女人淡然地擦去那浓痰,缓缓走近那男人,指着他质问:“元老四,你以为我生了孩子就是你的人了?痴心妄想,这个孩子不是我想生的,是我被你强迫生下来的。你的父母更是丧尽天良,在我的饭里下了药,毁了我清白,我只带着这孽种走,不给他们一人一刀已经对得起你!在你看,这是你家的种,在我看这是我一生都无法抹去的耻辱!若不是担心他跟着你们会变成祸害,你以为我想把他带走?”
“贱人!”
元老四闻言大怒,挥拳就打。王恒一把架起他的胳膊:“你想做什么?”
元老四喊道:“老子打自己媳妇,干你什么鸟事!”
“你们强买良家女子,已经触犯了律法,严重点可以斩监候的!”
“脑袋掉了碗口大的疤,至少老子家有香火了!”
那老四梗着脖子兀自大叫。
小凤冷笑:“你一个穷的勉强能填饱肚子的人,你家的香火就那么重要?三代以后谁记得你是哪根葱?”
那汉子被王恒拦住已经怒火中烧,此刻被小凤奚落气的指着小凤大骂:“哪里来的贱人!再多嘴就把你留下给我弟弟做老婆!”
“呸!你那混蛋弟弟,也是个早死早托生的货!”小凤反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