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有过让臣子的女儿给皇子当伴读的先例吗?”书瑶闪着明亮的眼睛,问宝隽。
这是她的招牌动作,她对什么东西特别好奇上心时,就会闪着明亮的眼睛歪着头问。这些年,她的这个习惯已经被消磨得只剩闪着眼睛了,如果再呆在这种地方,估计她连眼睛都不会闪了!会变成古井无波。
“当然没有过,这不合礼法!她是绝无仅有的。”
“嗯!这就对了。当年,太后和皇上虽然破格任用了玉疆为大将军,可终究有些不放心他重兵在握,所以才将他的独女留在宫中做人质,只不过又怕这样做,太过伤臣子的心,就假借给长孙殿下做伴读为名,留下了她。”书瑶试探着说完这些,看着宝隽,等着他品评。
宝隽将她搂过来抱在怀里,轻声道:“宝贝儿,永远都是这么聪明!”
这话说得多有水平,即没说她说得对,也没说她说得不对,直接就夸她聪明,这就全凭个人理解了。
可以解释为,你真聪明,分析得入情入理,一说就中;也可以理解为,你真聪明,善于动脑筋,但并不是你说的那样。
不愧在官场浸淫这么多年,一句话说出来,滴水不漏谁听了都受用。
只可惜,他遇到的是她。平日里她可以什么都不管,任由萧宝隽做任何决定。可这件事她非常关心,心中甚至隐隐有种特别想知道的冲动,所以一定要宝隽给出一个明确答案:“那么到底是还是不是呢?”
宝隽被她逼得没法,刚要回答,马车停了。车外,除了有亲兵跑动的声音,还有小厮们相互小声传话的声音。
“大管家好!”
“各位好,大家辛苦了!”
就听乌尽孝在外面道:“奴才来请侯爷夫人下车。”
“嗯!”宝隽答应了一声。轿帘被轻轻掀了起来,宝隽起身先下去,转身将书瑶从车上搀下来。
回到子归园,已经快到亥时了,夫妇俩沐浴更衣梳洗完,基本就要就寝了。可书瑶的问题没有得到确切的答复,自是有些不甘心,还想再继续那个话题。
“宝贝儿,我今天很!一早得了消息,就马不停蹄地从京郊往回赶,随后又去了顺天府和凤舞九天,直到现在都没歇着,你只当是可怜我,不要再让我费精神了,可好!”宝隽躺在床上,一脸疲态地跟书瑶告饶。
书瑶有些不好意思,想着宝隽都是因为三哥的事,才弄得如此疲惫,抱歉地说道:“对不起,不好意思!因为三哥的事,让你受累了,我帮你按摩吧!”
宝隽双眉一挑,问道:“真的,好好好!快来!”说完就迫不及待地翻身趴下了。
书瑶脱鞋上/床跪在旁边开始按摩,宝隽惬意地直眯眼,长长地叹了口气,放松全身。
丫鬟们很识趣地退出去各干各的去了,过了一会儿,书瑶的声音响起:“你干什么?”
“不干什么!你今天也累了吧!我来帮你按按。”
“我就不必了!”
“那怎么行,来而不往非礼也!难道你要我‘非礼’吗?”
“你刚不是说你很累吗?你应该好好休息!”
“是啊!我刚才说的是,别让我再费精神了!可没说不能干别的!”
“你怎么这样……”
庐陵王府,听雪庐。
看着侍女上完茶出去,峻彦开口:“大哥,你还真答应萧宝隽的要求啊?哼!你根本就不用理他,我看他能翻得出什么花样来!去告我更好,到要看看,他能得到什么好处?”
峻熙一贯的没有表情,淡淡道:“你今天为什么穿素服去?”
“呃?”峻彦没想到哥哥会问这个问题,一下没反应过来。
“我得到的消息说,昨晚你跟云雀起了纷争?为什么?”峻熙看着弟弟那张有些中性化的俊脸,皱着眉,神情很是严肃。
“这,这不关云雀的事!你别瞎猜啊!我,我怎么叫作穿素服呢?银色就是啊?我!好吧!其实我跟甄书诺就是谈得来,他这人不错,与他那个妹夫真是天壤之别!我们仅此而已。作为朋友,他死了,而且是在我宴请完他就死了,难道要我穿的花花绿绿的去看他?你觉得合适吗?”峻彦被峻熙凌厉的目光看得有些无所遁形的感觉,于是实话实说,也没觉得有多了不起。
峻熙懒得跟他理论,转而问道:“你知道天机阁吗?”
“这是什么东西?”峻彦头一回听到这个名字,一脸茫然。
“天机阁,负责收集天下所有奇怪和值得关注的事,包括皇家及朝臣的私密之事。”
“什么?这是谁在负责这事?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峻彦惊讶得不是一点两点:“你就是通过天机阁知道的我的事?”
“你的事还需要通过天机阁?已经弄得满城风雨了!”峻熙眼神锐利地看着这个过于不羁的弟弟,有时真的觉得很无力。
“大哥,你跟我说说天机阁的事吧!”
“天机阁由萧宝隽亲手组建!你现在知道他为什么敢跟我提出那些要求了吧!他手里大把你的那些名堂。”峻熙盯着峻彦的眼睛说完,背过身去不想再理他。
“我的名堂?我的什么名堂?”峻彦有些不服气,转到他大哥面前去质问。
“你想知道?哼!拿去看看吧!这是今天下午我收到的!”说完绕到桌前,从桌子下方的抽屉中拿出一封白皮的信札,递给峻彦。
峻彦狐疑地从信封中取出信纸飞快地看了一遍:“无耻!这个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