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夫人见书瑶好奇地看着白袍的青年官员,便微笑着上前道:“夫人前年来时,墨子谦墨大人还只是工部的侍郎,今年新晋的工部尚书。还不到而立之年,真是年轻有为!京中也没有家室,据说在鲁地德州老家,可谁也没见过。这墨大人官阶如此之高,人品如此出众,又得陛下倚重,却偏偏连个偏房妾侍都没有,您说奇怪不奇怪?”
书瑶觉得这位江夫人还真不是一般的八卦,把连人家不愿意娶妾侍都打听的清清楚楚,于是顺嘴说道:“呃,想来墨大人对家中妻子甚是忠诚,不肯相负吧?”
顺嘴说完,书瑶不禁在心里琢磨起先前宝隽对她说的“只要有李峻熙、秦少康、顾斐、墨子谦、杜威他们在,谁也不敢把太子、公主怎么样!”如此看来,他也应该是皇后的朋友,是庐陵王一派的,真是可惜了!这样出众的人品若是能与宝隽相携该多好!
庐陵王到底与皇后之间曾经有过什么故事呢?值得庐陵王如此无怨无悔地守护?这位皇后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为何她的朋友们个个都如此卓然出众?宝隽算来与他们年龄相仿,应该也会结识这位皇后吧?却为何会与她的朋友们水火不容?难道因为他是萧贵妃的弟弟?书瑶看着眼前跟一帮官员相谈甚欢的宝隽,发现自己根本就不了解这位夫君,在她面前,他就是一团迷。
在回去的路上,宝隽酒喝多了,有些昏昏然。书瑶把他的头枕在自己腿上,好让他舒服些。
自从“三哥事件”后,书瑶对宝隽是心存感激的,毕竟在他的努力下,三哥的两个孩子将来的前程有了保障。尤其是今天亲眼目睹了顾家父子的风光后,书瑶对宝隽思虑之长着眼之远钦佩不已。
宝隽很惬意地枕在书瑶的腿上,借着摇摆不定的灯光,见书瑶若有所思,就问道:“在想什么呢?”
“啊?哦!我在想,玉皇后跟庐陵王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啊?值得庐陵王如此守护她,甚至包括她的孩子?他们这样的感情陛下知道吗?”
闻言,宝隽坐了起来,看着书瑶,书瑶眨着一双大眼睛也看着他。
“陛下当然知道,他就是这样才能留得住李峻熙,否则他早就走了。他不是个对权力特别执着的人,江山社稷已经与他无缘,他还留在朝堂做什么?”宝隽眼中闪着不明的情绪。
“你是说,陛下明知他对皇后有依恋,还故意留下他?”书瑶简直被这个消息给震得不轻,张着嘴,看着宝隽。毕竟哪个男人也不愿意,别的男人惦记自己的老婆,更何况还是个如此优秀的男人。
“对啊!要不然谁替他带兵平定南蛮的叛乱?谁替他掌管内河的防务?谁来跟我分庭抗礼啊?”宝隽看着书瑶一迭声地说道,他今天真的有些喝多了。
“什么?留下庐陵王是为了制衡你?”
“不光是为了制衡我,还有我父亲。陛下其实是个下棋的高手,我们不过是他手中的棋子。好了!不说这个了,说点其他的吧!”
“哦,我记得你说过,皇后幼时曾经给庐陵王当过伴读,他们之间是不是有过婚约啊?”
“没有!他们从未有过婚约!”宝隽厉声予以否认。
书瑶没想到宝隽的反应会如此激烈,愣了一下,嘟囔道:“那何以两人的情义会如此深厚?”
宝隽见书瑶愣住,又作如是问,用一只手掐着自己的额头使劲揉着,似是十分难受。书瑶见状赶紧帮他按揉太阳穴,问道:“很难受吗?要不要叫摩羯停车歇会儿?”
“不用!”宝隽放下手,微仰着头让书瑶瑶讲述了一个故事。
启德二十六年,靖国大将军玉疆在额济纳大败鞑靼。其教养在太后/宫中的独女玉玲珑晋封为县君,时年八岁。此时,她已经与当时还是长孙殿下的峻熙同吃同住同读书了近三年,与峻熙兄弟俩的感情非比一般。
这年初夏,由于连日的降雨,京西地势较低的地方内涝严重,太子到京西视察灾情,将只有八岁的长孙殿下带着一起去了。没想到彼时京西已经出现疫情,峻熙被传染了。当时一同传染的,还有两个服侍峻熙的小太监,一个叫小林子,一个叫小权子。
先帝和太后怕殃及整个皇宫,将东宫隔离了起来,禁止无关人员随意走动,防止疫情扩大。
当时鞑靼的银铃公主随同议和使团正在京中,先帝之前就委派珑儿一直陪伴着银铃公主。但当得知峻熙身染重病后,珑儿不顾被传染的危险,乔装成太监从慈宁宫跑去东宫探望。见峻熙已经病得非常严重,到了命悬一线的地步,就要求留下照顾他。这自然遭到了太子、太子妃、先帝和太后的强烈反对。
当时面对这种已经有些变异的时疫,太医院用尽了所知的所有方法仍是回天无力,两个同时感染疫病的太监一个已经死去,一个小命也在旦夕之间,并传染了照顾峻熙的宫女。先帝和太后见事已至此,已经做了听天由命的最坏打算,只是顾及到太子夫妇的感情,才没有下令放弃。
珑儿凭着自己对这场疫病的独到见解,缜密的医疗救治方案,奇怪的方法,以及对伙伴不离不弃的执着,最终说服了先帝和太后,允许她做最后一搏。
小小年纪带着一帮人,包括太医院的两位太医,其中一位就是年仅十一岁但已经小有名气的孙杏壶。将峻熙所住的沁芳园完全隔离封闭起来,进行彻底的消毒,用她不知从哪儿学来的奇怪方法,与孙杏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