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书瑶的疑问,宝隽笑了笑:“马背民族生活的环境非常严酷,他们更加崇尚强者和英雄,对于比自己更加强悍的对手,他们只会崇拜和敬仰,而不是妒恨!”
“可毕竟在那场战役中,老汗王差点没命,银铃子的六个哥哥三个战死,她难道不会趁机对仇人的女儿发难,为兄报仇吗?”
宝隽笑道:“草原各部族间经常爆发战争,兵戎相见是常事。各部族间有很多亲人会在战争中死去,同时他们又互有联姻,很难区分谁是谁的敌人,谁又是谁的亲人。他们对于亲人在战场上的生死看得比我们汉人明白,把在战场上战死的族人视为勇士,视为荣耀……”
宝隽说到这儿停下来微微的喘气,书瑶赶紧给他拍背顺气,又将茶水递给他,服侍他喝了一口,宝隽笑着拍拍她的手:“我没事,你坐下吧!”
“如果太累,就算了,等好了再说吧!”
“不碍事,成天躺着,也难受,说说这些陈年旧事,也好打发打发时光。”宝隽道。
“嗯!那你可要慢着点,如果感觉累,就别勉强自己!”书瑶还是有些不太放心。
宝隽点点头接着道:“鞑靼人久经沙场,知道战争就是会死人的,他们不会因为你是我的儿子或兄弟,你战死了,我就一定要为你报仇,当然被虐杀致死的除外,大家都是为获得更多的利益而战,若每个战士的死都要去寻仇的话,那一场仗打下来少则几十百号人,多则几千几万人,这可找谁寻仇去啊!”
“那就算是这样吧!银铃子也不至于就要跟她义结金兰啊?”书瑶仍是有些不解。
“你知道吗?战神这个称号是鞑靼人最先对大将军的尊称!”
“真的吗?”书瑶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宝隽。
“是的!你不知道当年银铃子有多喜欢她。虽说两人来自两个完全不同的民族,但草原民族,性情豪爽,出于对大将军的崇拜,爱屋及乌,对她也是尊敬得很。他们认为身为战神的女儿,她的身上流着战神的血,有着战神的优良血统,银铃子希望她能嫁给自己的哥哥们,这样,她们俩即可以永远在一起,同时鞑靼人还获得了战神的血统,这对提高黄金家族的声望有百利而无一害。”
“啊!”书瑶简直被银铃子的神逻辑给打败了,不得不叹服草原人的实际。于是道:“她肯定不会同意的!再说她一个小姑娘,只怕还做不了这个主吧!”
“你说得对!她即做不了这个主,她也不同意!银铃子就改为邀请她去草原做客,向她描述草原的美丽和神奇,撺掇她去观看那达慕盛会,这直接导致了多年后她的那次离家出游。”
书瑶道:“所以两人越来越投机,后来就结为金兰姐妹了?”
“嗯!银铃子送给了她一把银制带铃铛的短剑作为信物,就是因为后来她带着这把短剑,才没有在遇到阿日斯愣的时候,被当作汉人的细作杀死。”
书瑶听到这儿,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她最想知道原因的那个问题:“那阿日斯愣又为什么要把安西州送给她呢?他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当年尚未婚配的皇后,为什么要与他结为儿女亲家?”
听到这个,宝隽沉默了,轻轻靠向软榻的靠枕,陷入回忆。
书瑶见宝隽似乎很不愿意回忆这段往事,自己偏偏又最想知道的就是这个,于是,就这么坐在旁边看着他。
半晌,宝隽叹了口气,幽幽道:“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阿日斯愣与皇后之间是如何达成这样的婚约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如何把安西州送给她的。”
“那他是如何把安西州送给皇后的?”书瑶立刻追问。
“靖国大将军战死那年,我还是云骑卫的千户,而她已经是无忧郡主了,我奉命护送无忧郡主回安西州奔丧。”
“等等!既然大将军战死了,那么安西州应该已经沦陷了!朝廷居然还让皇后,不!无忧郡主回安西州奔丧?难道就不担心她的安危吗?”书瑶简直不能理解先帝的这一决定。
宝隽看着书瑶苦笑了一下:“你不知道无忧郡主有多倔强,当她得知了父亲战死的消息时,连夜进宫要求回安西州去,太后和先帝自然不会同意她这种无异于送死的要求,不肯见她。她当时身着郡主服制,在午门外跪了整整大半夜,哀求先帝恩准。”
“那当时庐陵王,哦不!长孙殿下是什么态度呢?也帮他一起去求情的吗?”
“没有,那时李峻熙已经到昆仑山跟随玄机老人学艺去了,是皇孙李峻彦、朱七七、秦少康、顾斐和孙杏壶陪着她一起去求情的。”宝隽没有说,当时第一个把这个噩耗告诉玉玲珑的人是他,而且他也陪着珑儿在午门外跪求先帝。
“我猜她的这些朋友也会去帮她的!后来呢?先帝一定是答应了?”书瑶有些遗憾地看着宝隽,那个意思似乎是,为什么这些人里没有你呢?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希望宝隽在其中。
宝隽看到她的这种眼神,脸上虽然波澜不惊,可心中是万分高兴的,点了下头,接着道:“先帝和太后被她的一片孝心和诚心感动,最终同意了,并且派云骑卫和禁军近千人一同护送回安西州。”
“嗯,不是一直都说大将军和夫人是一同离世的吗?刚才怎么你没说,只说是大将军战死殉国了?”书瑶疑道。
“玉夫人是在等着无忧郡主去见最后一面,当时大将军的遗体被阿日斯愣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