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日,孙杏壶一早来给宝隽诊脉,诊完后又详细翻看了杜先生做的脉案,跟杜先生交代,他这几天不能每天都来了,侯爷身体恢复得很快,要加强营养什么的。杜先生在旁不住地点头称是。
书瑶站在宝隽身边看着这一幕,心想:“看来孙杏壶真的是有些道行的!杜先生虽不是什么名医圣手,但据说当年在温州老家时,也是小有名气的,做为读书人的一种傲骨还是有的。可他都一把年纪了,在二十多岁的孙杏壶面前却如此恭敬,看来是真的对这位后辈国手钦佩之至了!”
宝隽现在的伤势已经基本痊愈,剩下的就是调理身体,恢复元气。基本上已经不用孙杏壶再做什么诊治,他现在不过是在例行公事地“查房”罢了!
所以诊脉完毕,稍作交待便起身告辞了,书瑶照例将他送至院中,又问了问宝隽养伤需要注意的地方,闲谈中自然问道,何以多日不见?
孙杏壶答道:“这几日,因着乐雅公主病了,所以才没来。可怜殿下太小,天天吵着想见母后,只可惜皇后娘娘在西山行宫养伤,怎能轻易见到,病情就总也得不到缓解,并且还有加重的趋势。”
“什么?乐雅公主病了!怎么会呢?上次来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会说病就病了?”书瑶一听说乐雅病了,就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想想那个活泼可爱,总歪缠着自己,叫自己母后的小姑娘,书瑶就心中一阵的揪紧。
孙杏壶看着书瑶,微笑道:“夫人宅心仁厚,心地纯良,难怪公主这么喜欢您!”
“殿下喜欢我,孙大人如何知道?”书瑶有些不解。
“不瞒夫人,下官自幼与皇后娘娘熟识,孙家曾经仰赖娘娘的恩义,才得以盛名不衰延续到现在。下官得蒙娘娘的信任,从娘娘怀孕到分娩,再到两位殿下日常的护理都是由下官一力承担,因而太子及公主与下官就亲近些,公主尤其愿意把心事说给下官听。她曾经说过在钟粹宫见过您,并说您与皇后娘娘非常相像,性子也很平和,她很喜欢您。”
书瑶听后恍然,自言自语地哀叹了一句:“没娘的孩子真可怜!”说完这话,书瑶立刻惊觉自己失言了,马上换上另一幅表情道:“既然孙大人还要照顾公主殿下,就不耽搁您了,您请!”
孙杏壶走后,书瑶坐在冰晶花树下,仰头看着那一树已经开始凋谢的花朵,心里想着那次见到乐雅时的情景。
那么小小的一个人儿,扑到自己怀里无助地求自己救她,不要让她嫁到鞑靼瑶心里就不由得一阵阵的难过。和亲这种事情,如果一旦必须要去做,就是她的父亲当今皇上都无能为力,更何况自己一个深闺妇人。
“唉!这就是皇家公主的命啊!”可转念又一想,这事都得怪她那个不负责任的娘,怎么能拿自己儿女的亲事这么不当回事,随意答应人呢?
从阿日斯楞肯将一座城池送给她来看,先不管这是不是个空头人情,单就这件事来看,这两人之间一定有过什么事?
否则一个是傲视草原的霸主,一个只是戍边将领的女儿,凭什么会有这种让人浮想联翩的往事?真是让人不往歪处想都不行!当年一定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才导致两人不能在一起,可你也不能为此就出卖自己的儿女吧?
书瑶真是越想越气,越替这位小公主有这么一个不靠谱的娘哀叹!哀叹归哀叹,这件事最终要怎样解决呢?让皇后娘娘来出面悔婚,当初是她答应的她再出来取消这样应该可行吧?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宝隽一只手轻搭在书瑶肩头,书瑶转身看着宝隽道:“才刚我问孙太医怎么这些天没有过来给你诊脉,他所乐雅公主病了,吵着要母后,总也不见好。可怜的孩子!”
宝隽一听眉头就揪了起来,坐到书瑶的对面,捡起石桌上的一片冰晶花花瓣沉吟不语。半晌,自言自语道:“既是如此,我这里他原是可以不来的。”
“呃?”书瑶不明白宝隽这话是什么意思,略一思索道:“是啊!可以跟孙太医说,叫他不必再来侯府了,让他全心全意照顾公主要紧。”
宝隽抬头看着书瑶,眼中的神情十分复杂:“书瑶,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有能力可以使公主不必远嫁,你愿意帮她吗?”
“当然!公主这么可爱,又这么小,嫁到那么远又野蛮的地方去,怎么能让人放心?如果我可以帮她,我当然会帮!可问题是,我帮不了她,我甚至连安慰她都不够资格!”书瑶说完沮丧地咬着自己的下唇,双手揪扯着自己的衣袖,一副很自责的样子。
“说是要嫁,也不会现在就嫁的,陛下也不会答应,最多也就是将此事正式订下,等到公主成年才会大婚。”
“真的吗?我还以为现在就要远嫁呢!这样就好,时间还长,公主成年怎么也得十七八岁吧?到时还指不定是怎样一番景象呢?”书瑶认为这是一个相对来说比较好的消息,有些小小的雀跃,可心中不知为何还是真正高兴不起来。
宝隽轻笑一下道:“怎会等到这么大?能捱到十五岁及笄就不错了,也可能十二三岁人家就来迎娶了。在草原,这个年龄出嫁是很平常的,就是咱们中原也屡见不鲜呐!”
“啊!十二三岁啊!”书瑶一听这话,一颗心又再度提了起来,一壁替公主未知的命运担心,一壁又牵挂她现在的病情,搞得自己一整天都无精打采的。她既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