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儒脸‘色’大变!朱广想干什么!
马上他就发现自己会想错了,朱广停下脚步,弯腰下去捡起了卢植被打落的冠冕,又折身回去,恭恭敬敬地送还,而后,默默地退到了一旁。
袁绍看他那眼神真是又喜又爱,收回目光后,豪气万丈道:“天子新立,国家多事,绍虽浅薄,然夙夜忧思,我袁氏一‘门’世受国恩,当图报效!堂上诸公都是我的前辈,天子股肱之臣,天下军民之望,万乞秉持气度,勿与反贼为伍!”
见一后生晚辈尚有如此胆气,那公卿大臣们谁人不羞,哪个不愧?这虎狼之‘穴’是无论如何呆不下去了,趁着董卓忌惮,赶紧闪人!
当下,大臣们纷纷告辞,逃离这是非之地。
袁绍三一直等到袁隗卢植离去之后,才收刀还鞘,准备离开。
“慢。”董卓冰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袁绍一回头:“怎样?”
董卓将剑‘插’入鞘中,缓步过来,至他面前一步外才站定。吕布如影随形,执戟护卫。
“小子,你以为凭着你那八屯人马,袁术六百禁军,朱广三千步骑,还有西园八校,就能与我抗衡?”
他清楚点出各部兵马,袁绍暗吃一惊,但表面上不‘露’分毫:“我依仗的不是强兵,而是人心!”
“人心?人心若不崩坏,天下事能至如此地步?只问你一句,我已决意废天子立陈留王,你真个不从?”
袁绍盯他一眼,冷笑边连:“我袁氏累代勋贵,岂能与你同流?告辞!”说罢,与曹‘操’扬长而去。
他二人一走,所有的注意力便都在朱广这杂号校尉身上了。
只见朱三神‘色’如常,作个四方揖:“诸位,留步。”
李儒忽道:“朱校尉,凡事三思而后行,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多谢先生指点,告辞。”
宴会不欢而散,牛辅、李儒、吕布等都不敢言语,董卓仰首向天,用力呼吸了几口,忽转过面来:“奉先!先前朱广逞凶,你为何不动手?”
吕布一怔,俯首道:“那朱广颇有勇力,末将担心太尉安危,因此不敢轻动。”
董卓看他半晌,将手指关节捏得格格作响:“优,你又为何阻拦?”
“太尉,卢植当世名士,若杀之,与十常‘侍’何异?且他虽官拜尚书,却对主公没有威胁。现今这洛阳城里,能与主公对抗的,反倒是袁绍等年轻一辈。主公若要杀他,朱广可是带着铁骑护从而来!”
“那怎么办!难道让我罢手!那日董璜与朱广冲突后,我真该借机除掉这小贼!”
李儒见他暴怒,拈须思索一阵,低声道:“主公息怒,袁绍等人之所以敢如此强横,是因为他们以为自己有实力与主公对抗,依在下之见,莫如把事情挑开了!”
“你是说?西园新军?”
“不错,西园新军将近万人,袁绍自以为有所恃,因此嚣张。一旦西园军出了问题,他还敢大声说话?”
董卓不作声,转头朝堂上踱步,至许龙宗尸身旁忽一转头:“我有西凉雄兵,又得并州军效忠,再加上西园三校,难道还打不垮他乌合之众?”
李儒快步上前:“主公,在洛阳动武要慎之又慎,不到万不得已不可为。最好是能不战而屈人之兵!”
董卓气得‘胸’口直疼,躁动道:“满朝公卿我尚且不放在眼里,怎么一群竖子……”
平乐观宴会上的冲突,很快传遍洛阳。人们为董卓的残暴而胆寒,也为袁绍的勇气而鼓舞!
年轻人果然是大汉的希望所在,他们不畏强暴,坚持大义,暴戾如董贼也不敢加害!如果他们能继续坚持下去,抗争下去,或许,事情还有转机?
这一切,让袁绍很振奋。
朱广的军营成了他们的大本营,从平乐观回来以后,他就召集同道紧急谋划,准备对董卓下手!现在西凉贼已经‘露’出了本来面目,再没有任何顾忌!事情决不能再拖下去!
营房中,少壮派们正热烈地讨论着白天的事情。人人都是一脸的兴奋!
当着董贼的面,朝廷重臣们畏之如虎,可本初、孟德、子昂却能‘挺’身抗暴!长脸!大大地长脸!
光杆司令何颙在恭维完袁绍曹‘操’之后,面向朱广道:“子昂,不愧是一路打出来的!那西凉兵何等劲悍!可在你面前,也是威风扫地啊!想起来就痛快!痛快!”
朱广淡然处之:“今天那种场面,我逞凶斗狠还有些用。董卓吃了暗亏,以后再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我们得准备好动真格了。”
上首笑容满面的袁绍听见了这话,正‘色’道:“子昂所言甚是!”扫视堂下,好个座位空着,他逐一辨视,随后问道“孟德,怎么鲍鸿、赵融、冯芳三校尉还没来?”
曹‘操’也觉得奇怪,今日本是说好了要来的,怎么还不见人?
“你确实传达到了?”
“是我亲自去说的,三校尉也明言会来,按说该到了。”
堂上众人不以为意,独黄‘门’‘侍’郎荀攸道:“我记得上次议事,这三校尉就说军中有事脱不开身?”
袁绍听出弦外之意:“公达,你在担心?”
“倒也不是,只是现在非常时期,我们万事须得小心仔细。”
“孟德,要不,你再去一趟?”袁绍考虑半晌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