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光熹四年,公元一九二年,正月。( 。
新任扬州牧韩馥并骑都尉刘备,及关羽张飞等将抵达九江郡寿‘春’县。
袁绍不是不知道陶谦和孙坚这两位都不是易与之辈,也清楚如果韩馥支身前往,只怕让人家啃得骨头都不剩。为了壮其行,同时也为示威江东,他拨给了韩文节足足一万马步军!只不过这有些慷他人之慨的意思,因为这一万部队,原本就是从徐州‘抽’调去征讨河北的‘精’兵。袁绍本打算还给陶谦,让他去攻打袁术,夺回徐州。
但在听取了许攸的意见之后又改变了主意,把部队‘交’给了韩馥。而韩文节本身并不通晓军事,他能依靠谁?自然是自己鼎力推荐的刘关张三人。
这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刘备放着河北现成的太守不去作,而非要来淌江东这潭浑水。在这里人家好赖是个骑都尉,手里还有一万步骑不是?
“玄德来了?快坐。”在原扬州刺史的官署里,韩馥刚刚安顿下来,刘备就到了。身着铠甲,腰悬宝剑,同样全副武装的关羽张飞两位别部司马如影随形。
几人坐定后,韩馥见他们的模样,笑道:“这都到地方了,怎么还不解甲?”
刘备一拱手:“明公于刘备困顿之时援手,在下实在感‘激’,有一言不得不讲。”
韩馥因跟他共过事,知他‘性’格,遂道:“直说无妨。”
“想必明公也清楚,扬州其他人都好说,丹阳的陶恭祖,吴郡的孙文台,此二人都称得上当世英雄。( 经历又极其相似,都在西凉平叛中效过力,又都有剿灭黄巾之功,治理地方也都成绩斐然。现在他们对明公出镇扬州是什么态度还不清楚,明公万万不可大意。”
韩馥一听就叹气:“我何尝不知道大司马派我来扬州,原本就不是一桩美差。实不相瞒,最初,我本不打算应命。可思前想后,如今这般局势,食君之禄,为君分忧,实在是责无旁贷,也就硬着头皮来了。”语至此处,他脸上虽然有了一丝笑容。“所幸,你愿意随我一道同来。有你,及云长翼德,我心里多少有些底气跟陶恭社和孙文台较量较量。”
“明公抬举。”
“不是抬举。”韩馥摆了摆手。“朱子昂极力推崇的人,绝非‘浪’得虚名。”
刘备素来沉稳,但听到这话还是有些不淡定了,怎么又跟朱广扯上关系?难不成这骑都尉也是他推荐的?
韩馥见他神情,解释道:“当年范阳被围,你率军来救。当时子昂就对我说过,刘玄德是真英雄,关云长张翼德皆万人敌。这话他后来也多次提起,子昂我是了解的,能让他如此推崇,还真没有几个。”
刘备只低低头,不予置评。
这些年他四处游‘荡’,见过的事,见过的人,都不少,阅历丰富了,很多事情也就看得透了。但对于朱子昂这个人,他不得不承认,是真仁义。可越是这样,他心里越不得劲。倒不是说心里‘阴’暗,而是人家这么看得起我,我怎么就是不成呢?
正暗自嗟叹时,忽来人报到:“主公,丹阳陶公来拜。”
这一下‘弄’得韩馥有些措手不及,陶谦怎么来了?怎么这么快就来了?他这是来……
见他犹豫,刘备提醒道:“明公,陶恭祖虽人在扬州,却是朝廷任命的徐州牧,不可轻慢。”
韩馥如梦方醒,急忙迎了出去。
刚出大‘门’,他就怔住了。‘门’外大街上,一锦衣老者拢手而立,他身后,数十名铠甲鲜明,身材强壮的卫士威武不凡。
那年逾六旬的老者自然便是徐州牧陶谦,见韩馥出来,又看他神情惊讶,不冷不热道:“在下陶谦,阁下……”
“哦,在下韩馥,久闻陶恭祖大名,只恨无缘得见。”韩馥迎上前去。“快,堂上有请。”
陶谦竟不跟他客气,轻笑一声,先于他而入。步上台阶之后,迎面看见一人,三十出头,身长七尺大有余,手长耳大,仪表不俗,更兼一身戎装,自有一股风范在。
跟他对视一眼,陶谦心头一跳,这人是谁?
来到堂上,分宾主坐定,陶谦还没说明来意,便指着刘备问韩馥:“此何人?”
“这位是骑都尉,刘备刘玄德。”韩馥介绍道。
陶谦打量几眼,越发觉得此人非同一般,又听他姓刘,遂问:“原来是刘都尉,不知家乡何处?”
他好歹挂着徐州牧的名头,刘备跟身跟他行了个礼,不卑不亢道:“涿郡刘备,见过陶公。”
韩馥趁机替他报了一下家‘门’:“玄德乃中山靖王之后。”
“哦,原来是汉室宗亲,倒是我唐突了,快快坐下。”陶谦客气一番,记下了这个人。
只不过,汉室传到今天,刘邦的子孙后裔已不知几千几万,已然是不值钱了。之前这九江太守不也是汉室宗亲,还不是让袁术撵得不知所踪?所以,寒暄几句后,陶谦便说起了正事。
“在下此来,一是贺韩公荣任扬州牧,二来有件事情还要请文节公行个方便。”
韩馥听到此处,便猜到了他的来意,心里顿时有些不自在:“啊,陶公客气,有什么事尽管说。”
陶谦袖子一挥:“之前,大司马要征伐河北,从徐州‘抽’调了一万步骑,并臧霸孙观诸将。如今战事已罢,朝廷又任命我为徐州牧,让我从袁术手里夺回徐州。不知,文节公是否将徐州军带回来了?”
韩馥一时不言。
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