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牧……牧哥儿啊,既然史都尉都说了,你就不要拘泥了。”吉净高兴到。
“世翁还叫我史都尉?”
“史贤孙,哈哈……”吉净大笑到。
“这么称呼到别扭得很,家中父兄叫我竹哥儿,世翁和牧大哥都这么叫我就是了。”史仲竹建议到,正常生活中,用这种称呼,太尴尬了。
“好,那老夫便托大称一声竹哥儿了。”
“求之不得。”
“爷爷,竹哥儿,咱们别客气了,饭菜都凉了。”吉牧招呼到。
“史……竹哥儿啊,家常便饭,委屈你了,若吃不惯,家里还有鸡蛋,给你蒸个鸡蛋糕可好?”吉净对家里的饭菜有些羞于出手。
“世翁,我游学近一年,有鱼有菜已经很丰盛了。”史仲竹客气,出来跑了这么久,该吃的苦、该受的罪,他都经历了,怪不得佛家有一种修行方式叫“苦修”,身体上的苦难和疼痛,最能磨难人的灵魂。
食不言寝不语,默默的吃完了饭,三人移到西厢房说话。
“说起来,广元也有鱼,我看嘉陵江里这里还远,没想到日常饭食也能常用到鱼。”史仲竹挑起话题。
“竹哥儿,养鱼也无需大江大河,这县郊的后山上就有溪水,不大的水流,里面也可以抓鱼,因用这溪水养出来的雪梨特别甜,就所幸叫它甜梨溪,别说你不知道,地方县志上不不屑记这么条小水沟。”吉净细细解释到。
“活水活水,有水就能盘活一地,看来这后山也钟灵毓秀。”史仲竹说。
“钟灵毓秀什么,连个正经名字都没有,后山后山的叫了这些年。”
“世翁您可是常到后山采药?”
“是啊,这山上长写寻常药材,数量少,大宗用药,还是要考商队收购。”吉净以为他打后山的主意,这么个小山头,能产多少药。
“是这样啊。”史仲竹有些失望,看吉牧在一边插不上话,也不好冷落了他,转头问到,“牧大哥,你如今在何处求学,蜀中的学堂我都想去看看呢。”
“我读书不精,在家孝顺爷爷,准备继承家中药铺。”吉牧说到,只是奇怪吉牧的声音有些低沉,按理说他比史仲竹大俩岁,变声期早过了啊。
史仲竹本想活跃气氛,没想到挑了这么个话题,补救到,“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当大夫也好。不为良医、便为良相,日后我说不得还要请牧大哥多多关照。”
“嗯,我觉得当大夫挺好的。”吉牧似乎不爱说话。
史仲竹看吉牧吃饭前还挺高兴的,这时候这么问一句,答半句,也不再专门和他说话,专心和吉净讨论些药理药材。
“南山小哥儿和董师傅不知何时回来,治疗疫病,还要多倚重他们呢。”吉净非常关心后勤工作保障。
“南山到保宁府联系保和堂,最迟三日后回来,董师傅也求请剑州都指挥佥事萧云仙,萧指挥为人仗义、古道热肠,应是愿意帮忙的。”史仲竹解释到。
“竹哥儿,老丈倒有些担心嘞。萧指挥为人我自是知道的,只是官家自有官家的规矩,无上令调兵,日后只怕也要担干系,萧指挥如何肯呢?”
“是啊,我年纪小,先前竟未细想,世翁知道的,我虽有个武爵,可到底不是实职,又哪里有本事发号施令。”史仲竹回到。
“那可如何是好。”
“世翁,何必气馁,眼下还不知萧指挥愿不愿意借兵,万一他不愿意,凭董师傅与他的交情,不大规模调兵,借一二十人假作护卫,应是没问题的,到时在本地再找些壮男状妇,帮忙维持秩序,该没有问题的。”
“世人接怕疫病,又如何肯进城?”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竹哥儿的银钱都用来买药材了,又能余多少……”
“世翁不必担心,南山到了保宁府,那里有我家的产业下人,不会有问题的。”史仲竹说的不全是真话。史家在保宁府怎么可能有产业,他爹从来没有在这里担任地方官,好端端的把产业设在“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干什么。史仲竹只是在万通钱庄存了金银,万通钱庄在每个州府都有分店,万一真要用钱,不必担心。
史仲竹虽信了吉净的仁心,但保不准隔墙有耳,一个十三岁小孩儿,身怀巨款,这不送羊入虎口嘛。至于用信鸽给圣人报信的事儿,事关机密,就更不可能和吉净说了。
史仲竹认为自己和吉净的关系,类似白首如新、倾盖如故,类似君子之交淡如水,这样的交情,还是不要掺杂世俗的金钱名利来得好。
史仲竹和吉净在西厢房有一句每一句的说了半天,史仲竹有些困,就告辞回房休息了。
等他走了,吉净教训孙儿到,“竹哥儿跟你说话,你怎么不耐烦的样子,男孩子交际是大大方方的,你扭捏个什么。”
“爷爷,不是,”吉牧低声解释,“刚才饭厅里太热了,脂粉有些划开了。”
吉净仔细看了他的耳洞和脖子,说到,“没有化,你不要自己疑神疑鬼的。”
呵呵,大家明白了,吉牧不是吉牧,她是吉牡丹。
吉牡丹自小是吉净带大的,启蒙用的是《汤药歌》,从小就耳濡目染的学了写医术,长大七八岁,便和爹娘一起到南充上任,一般人家的小姐学的是琴棋书画,她学的是《千金方》《本草纲目》。吉牡丹的父亲吉华士也是个开明的人,一家子都有医术基础,吉华士有时候还要指点女儿。待吉牡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