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东跃国人迁怒于晏璎,却拿晏璎无法,只好将目光转投到玉玖皇后江瑟瑟身上。据传,东跃国刺客混入游龙港,在雪鸢海泉眼中投下剧毒,造成游龙港死伤千人。
一时间,游龙港乱成一锅粥,许许多多的医馆大夫奔行在岛上,只为医治中毒的江匪们。便是龙二爷,也因为误食了有毒的泉水,卧病在床,再无力管辖千叶岛。
陈善友一张老脸铁青,站在腾浪阁的花厅中,破口大骂道:“若二爷中毒不治,则游龙港与东跃国人,自此水火不容,势不两立。”
东跃国那头,却有皇室宗亲回话道:“叛国的江家老狗,舍嫡女嫁歌妓庶子,虽死一万次,不足惜。”
东跃国与游龙港彻底较上了劲。
九州大陆似乎真的乱了。
早朝上,有人力谏皇帝征讨东跃国西南镇守路一阳,称,若没有此人,便没有天下之乱。有人持反对意见,说应该先将狼兵头子赤朗扎西押解回炽离城,判处斩首。
晏璎只是听着,并未多言。
说征讨路一阳的人,自然是鳌国前朝肱骨。说杀掉赤朗扎西的人,自然是新派重臣。晏璎对于他们任何人,都没有十足的信任。
因为,这江山他刚坐上,还不算稳。
晏璎还未过多表态,澹台鹤却出班奏秉道:“陛下,老臣以为,当此时,正该挥军一扫天下,将九州纳入鳌国版图。自此,断绝诸国征乱。”
这无疑是一个好办法。但是,须知傲雪国、宝印国、西凉国等等其他小国,并没有招惹鳌国,更没有战乱。若是一竿子打死,难保不会落下鳌国新帝暴戾残忍的声名。
晏璎目光一闪,瞧着九龙阶下一袭朱衣的澹台鹤,冷淡道:“理由。”
澹台鹤一愣,慌忙抬起头,双手平举过眉心,垂首认真道:“这天下,分崩离析,极不利于管辖。且,各国原本很小,根本不必独立为政,若长此各自为政,则小国根本不会走向昌盛繁荣。反而,容易渐渐没落下去。”
小国容易没落,此事,在站的文武臣子没有谁不知道的。
晏璎挑着剑眉,无声。
澹台鹤心头一跳,忙道:“而今的鳌国,国泰民安,富饶昌盛,正是开疆拓土之时。”
他似乎是急躁了,现而今的鳌国,东南方还在爆发战事,举国子民刚从干旱的噩梦中走出来。要说国泰民安,一片昌盛,还真是不太恰当。
偏偏,澹台鹤说的煞有介事。
晏璎目光一闪,朝阳殿外,竟忽然刮起一阵劲风。
“哐当。”
朝阳殿上琉璃瓦被大风刮落,掉了一地。瓦片砸碎在铺着黄澄澄石砖的御龙道上,无端叫人胆寒。
众大臣惊恐的从朱红大殿门望出去,只能看见惨白的烈日正照在晃人眼目的方砖上。
狂风肆掠,飞沙走石,众人一时静寂无言。
人人都有一种错觉,仿佛,那战火即将烧入炽离城。
御史台年轻的言官,瞧着飞沙走石的偌大皇城,慌忙厉声道:“此乃百年罕见异象,请陛下斟酌行事。”
话音未落,那朱红大殿门口,突兀的钻进来一颗巨大的金绯色龙头,傲然鼓胀的龙目威风凛凛,一下子占据了所有人的目光。
巨龙之后,乃为金鳞璀璨的龙身,延绵入云海,不知多少里。
“龙!有龙!”
不知是谁,惊慌的尖叫起来,步步踉跄,跌坐在九龙阶下的金砖上。
“龙,神龙……”
另有大臣惊的面无人色,双眼一闭,原地栽倒,不省人事。
“嗥……”
龙吟九天,一瞬间碾过众人的耳鼓,将朝阳殿震颤的嗡嗡作响。琉璃瓦纷纷坠落,洒落一地的刺目灰尘。
然后,眨眼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