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璎冷淡一笑,低声道:“她不是旁人。”
江瑟瑟一步上前,抬起低垂的脑袋,龇牙笑道:“灵嫔娘娘,咱们又见面了。”
江雯灵一惊,险些站不稳脚跟。眼前之人,正是她多日以来的梦魇,没想到竟在宝华殿前再见。
“你……”
“我?我好端端的活着,岂不很好。灵嫔娘娘,怎么竟不肯放过我,反教人寻我回侍郎府,要我嫁给武定侯?”
江瑟瑟言辞凿凿,委实极为气愤。
她明明不是江瑟瑟,这事儿江雯灵也知晓。如何江宇文一到金都,便有武定侯初语提亲,更有江宇文派人杀她,又派人请她。一切的一切,除了眼前人搞鬼,还能有谁?
江雯灵眼尾颤了颤,强自压下心头惴惴,低声辩解道:“爹爹进宫,武定侯恰在圣上跟前。如此,才有了提亲一说。爹爹不知庶妹已死,只道无人消那户籍文书,便是庶妹尚在人世。他询问本宫……本宫……本宫惧怕娘家不愿庇佑,只好推说庶妹还好好活着。”
真是一派胡言,江瑟瑟翻个白眼,不屑道:“不愿庇佑?江侍郎是因你,才有了今日这侍郎的官衔,他岂敢不庇佑你?我看,是你对我心生怨怼,故而请他派人杀我。可惜,武定侯突然提亲,你们一家人惧怕欺君,又惧怕得罪武定侯,无奈之下,只好派人请我回府。”
江瑟瑟猜的八九不离十,江雯灵无从辩解,只讪讪道:“瑟瑟,如今你拿着庶妹的户籍文书,便是真正的江家人,江家与你是福祸与共的。你岂非不明白这关窍?那武定侯生得俊美非凡,十八岁便承袭了侯爵。你做了他的侯爷夫人,岂不很好?”
她说的入情十分,好似都为江瑟瑟而打算。江瑟瑟冷冷一笑,不屑道:“我进宫,就是想告诉你,你若不想在这宫里头当娘娘,只管得罪我。我的本事,你是知道的,若我想在这皇宫里头横着走,你便想要竖着耍横也不容易。”
……
九王爷为醉雪夫人烧经书的时候,宫里头却出了怪事。
灵嫔娘娘供奉在寝宫正殿的一樽玉观音,不知为何,竟从神龛上摔倒下来,跌做几瓣。灵嫔十分伤心,决定出宫,前往广化寺再请一樽玉观音回来。
皇帝准允。
与此同时,进宫给皇后请安的十五王爷晏熙,走到宫门口时,不知被什么怪风吹得一个踉跄,撞到了正准备出宫的九王爷身上。
二人言语冲撞,最后以没有生母庇护的九王爷退步,而告终。
……
江瑟瑟跟在晏璎身后,回到九王府。二人的脸色都很平淡,宫门口冲撞一事,似乎并未发生。晏璎依旧往盐井去查探,江瑟瑟换了衣裳,也跟着他一起。
北风呼号,似乎将要下雪。
晏璎披着狐皮大氅,蹙眉盯着小七,低声道:“你此番护送细盐往西南之地,须得格外小心。江宇文左迁,而今的西南镇守,是从前的骁骑将军,为人很是谨慎。”
小七点点头,忙忠心道:“属下明白。请王爷放心,属下定将细盐送至西南,交到盐商萧允的手中。”
晏璎微微颔首,伸手入怀,却是一怔。
江瑟瑟眨眨眼,迟疑道:“怎么了?”
晏璎转头,眉间泛起一丝冷意,低声道:“晏熙定已识破了我们的私盐生意,我搁在怀中的府牌不见了。”
有了这块府牌,便能混进晏璎的盐队中,能做的事情实在太多。江瑟瑟目光一闪,冷声道:“今日晨间,路小楼才说,近日金都城,有人盯上了咱们的盐队。会不会就是他?”
“那便是了。”
晏璎剑眉微挑,瞧着小七,低声道:“你此番前去,将各路人马的府牌一一收回,改换本王新打的玉腰牌。另外,密切注意任何拿着府牌,想要混入队伍的陌生人。一旦遇到,切勿声张,立即来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