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见。”
晏璎与江瑟瑟对视一眼,迟睿渊哼哼道:“本太子只看见一个小骗子,带着东跃国的九王爷,跑来此处骗酒喝。”
江瑟瑟:“……”
不过小半个时辰,一壶热酒被喝光,一锅佳肴被吃光,连带着石桌上的一盘甜瓜,也被江瑟瑟席卷干净。
迟睿渊瞅着江瑟瑟狼狈的吃相,蹙眉道:“你们遇到麻烦了?”
江瑟瑟点点头。
晏璎勾唇道:“再大的麻烦,也比不过睿太子的麻烦。你若没有遇到麻烦,岂会****枯坐在东文庙混吃混喝,不肯归国去。”
江瑟瑟恍然大悟。
迟睿渊脸色一黑,搁下酒盏,道:“你若把那劳什子的私盐生意,分一点给本太子,本太子保证即刻就回国。且……这小骗子欠本太子的钱财,一并勾销。”
江瑟瑟瞪圆了墨蓝水眸:“我没欠你钱。”
“好。”
晏璎的笑意,几乎与江瑟瑟的话语同时响起。
……
金都城,迎来了史书记载以来,最大的一次浓雾天气。而且,这浓雾竟是起在大雪飘零的夜间。浓雾一起三日,整整三日,金都城都陷在这一团雪白之中。
人人沉睡,毫无知觉,实乃千古奇事。
皇帝晏无荛一连睡了三日,三日后,即刻吩咐钦天监的官员纠察此事。然而,钦天监传来消息,监正大人有感浓雾,连夜前往玄空观,做了玄空道长的关门弟子。
晏无荛一怒之下,杖责钦天监三位官员。一时间,整个朝堂人心惶惶。那些被打了屁股的官员们,回府之后竟悄悄传开,说东跃国不久之后,将有惊天大事矣。
因这诡异大雾,恰预兆东跃国迷惘之象。
江瑟瑟听到消息时,正躺在销金窟路小楼的床上。
无他,她接连三日都在东文庙与迟睿渊、晏璎煮酒吃饭。一到金都城,只见日光四射,一派新鲜,当即上了路小楼的闺房,撵走了路老板,自己睡起安心觉来。
巫族人消失的无影无踪,便是那暴跳如雷的乌果大人,也不知去向。江瑟瑟一直以为,这群人会死守在九王府,对她来个瓮中捉鳖。
但,显然她错了。
钦天监的说法,她嗤之以鼻,路小楼见了,难免询问道:“如此,这让人昏睡的大雾,到底预兆着什么?”
江瑟瑟翻身坐起,想起自己在大雾中的境况,不由敷衍道:“我怎么知晓。”她龇牙一笑,呵呵道:“不过,我最近又有了灵感,不如再卖一首新词给你?”
……
路小楼对于新词,皆是来者不拒。江瑟瑟的文采之fēng_liú,在路小楼的眼中,那就是前朝大诗人萧勿声在世。别说是词,就是一个逗号,估计路小楼也愿意花银子买下来。
银词两讫,江瑟瑟在大拇指上哈一口气,摁下自己血红的手印,伸手拣起桌上的银票,拿近嘴边吹了吹,方嘟囔道:“钦天监的监正大人,都跑去玄空观当关门弟子了。看来,玄学这东西,当真是玄之又玄。”
路小楼听不懂,扭动睡僵的脖子,迟疑道:“什么悬?依我看,你的好日子才叫悬呢。”
江瑟瑟眨眨眼,似乎没能听明白。
路小楼翻个白眼,将摁着血红指印的文书揣进自己怀中,不屑道:“你不知道吗?皇帝因不知道大雾的预兆,龙颜大怒。所以……将金都第一美人,赐婚给九王爷了。我看,你在九王府的好日子,便要到头了。”
金都第一美人?
路小楼撇嘴不悦,讥讽道:“夏侯娇娇。”
果然是猴子爱香蕉!江瑟瑟翻个白眼,想起那浑身金首饰的刻薄小姑娘,便觉心里闷得慌。
“不就是一个大雾吗?皇帝参悟不透,竟想到要冲喜,真是奇葩!”江瑟瑟满口抱怨,秀眉蹙成一团。
路小楼摇摇头,不与她一般见识,转过头,瞪着临街窗下,出声道:“咦……那不是武定侯府的马车吗?驮着这么多大红箱笼,是要上哪儿?”
“大红花轿,大红袄,大红灯笼,大红枣,大红花轿提亲去,大红新娘穿新袄。新娘提新灯,新郎踢新轿,待得来年大红天儿,抱个娃娃吃红枣儿。”
车队后,几个垂髫小童,拍着小手,欢快地追着马车,天真烂漫的唱着。不知是谁人编纂的提亲小曲儿,端的是朗朗上口,喜庆吉祥。
江瑟瑟倏地起身,瞪着那大红马车,眼皮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