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咻虽然看不清细节画面,但能清楚的听见纸片撕裂的声响,知道刚刚签署的“希望”已经被言老爷亲手撕碎,眼中居然迷离了起来,心中一股酸楚。
天宇则是闭上了眼睛,聆听纸片被撕碎的哗啦哗啦声。
言老爷得意的笑着,笑得有些丧心病狂。
终于屋内安静了下来,言老爷已经将手中的合同撕的粉碎,随即一把抛向空中。
在四人面前,合同的碎纸片像是雪花一样,翩翩飘落。
“你们的命运,就如同这张合同,无力抗拒我手中的力道。现在又只能在空中,飘荡落地。有些事,是绝对无法改变的。若云是我的儿子,这是铁一样的事实。你们和他不是一类人,我绝对不允许你们将他带上‘玩乐的邪途’。所以,你们可以走了。”
言老爷透过那一片一片散落在空中的碎纸,看向天宇和二咻,语气凛冽的说道。
天宇缓缓睁开眼睛,扶着二咻,没有看言老爷一眼,轻轻说道:“二咻,走吧,咱们该回家了。”
二咻眼睛有些湿润,轻轻点了点头,之后被天宇拉着走向屋子的一角,是那群打手站的位置。
来到那里,天宇和二咻各自抱起一台主机箱,可二咻刚拿起,便又放了下去。
天宇看见这个细节,说道:“你的肩膀中午挨了一拳,还是我来吧。”说完,天宇把两台主机箱凑在一起,同时抱起。
二咻沉默的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跟在天宇身后。幸好他只是近视,没有散光。
言老爷,龙飞,几个打手,都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他们将主机箱抱起,慢慢朝门口走去。
刚出大宅门,天宇想起了什么,忽然将手中的主机箱放下,转过身来,一步一步朝言老爷走去。二咻则是站在原地,默默的等着天宇归来。
天宇踩着地上的合同碎纸片,脸上面无表情,同时手掏着裤兜,拿出七张红票子,又从棉衣内兜,拿出了19张红票子,一张绿票子。
终于,天宇来到大理石桌那,因为身高的缘故,他轻微低头俯视着站在对岸沙发前的言老爷。
言老爷愕然,龙飞也不知道天宇这是要做什么。
“忽然想起出云他在我这里放了3000块钱,这几天我们几个开销都还是他出的,所以现在手头只剩下2650。希望言老爷能代我和二咻和他说句‘谢谢’,请告诉他,不管他将来是否还会记得我和二咻,我们永远都把他当兄弟。”
说完,天宇轻轻将那叠钞票放在了大理石桌上,接着一个转身,而转身产生的小气流,竟然还能带动地上的碎纸片。那些纸片像是要挽留天宇的脚步一样,跟着他的旅游鞋,旅行了几步。
这个转身,很潇洒,没有太多眷恋,没有太多奢求,有的只是藕断丝连的兄弟情义,只是……言老爷或许读不懂这份情义吧。
当天宇来到二咻身旁,拍了拍二咻的左肩,含笑说道:“走吧,该回家了。至少,我们尽力了。”
二咻也傻笑了一下,点了点头。
天已近黄昏,天空有些阴沉,整个大院子显得很萧条,很落寞。
天宇再次抱起两台主机箱,来到台阶前,望了望天空。二咻跟在他身后,又回头看了一眼模糊的室内,还是如刚进去时那般金碧辉煌。
“你们等等……”屋里忽然想起一个年迈的声音。
这是言老爷发出来的,可是和之前的声音判若两人,因为这一刻完全没了方才的傲气,霸气,和绝对威严感,有的只是厌了,倦了,累了的无奈之音。
天宇刚准备下台阶,听见言老爷说了这四个字,将身子转了过来,面不改色的问道:“言老爷,还有什么吩咐吗?”
“或许我真的老了吧……跟不上你们年轻人的步伐了。”说着,言老爷伸手朝大理石上的那叠钞票抓去,拿起钱抖了抖,说道,“这个社会,人心险恶,多少人为了利益,带着虚伪的面具?其实,我不反对若云交朋友,可我怕他交到的都是狐朋狗友。而且,这本来就是一个人利用人的社会,正因为如此,我才会限制他结交朋友。因为,目前我们言家,完全没必要让若云利用谁。”
说到这里,言老爷顿了顿,继续说道:“别觉得我卑鄙,你们经历的风雨还太少,现实社会远比你们想象的肮脏。所以,我才会说的那么直白。但是……我没想到,若云他居然真能交到两个真心朋友。讲义气,不为钱财蛊惑,宁愿牺牲自己的利益,也要为兄弟‘两肋插刀’。就算是在我的朋友圈里,我自认也找不出几个这样的朋友来。”
天宇和二咻隐隐动容,甚至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言老爷说的神色并茂,似乎眼中还泛起了潋滟,却在不经意间用手划了一下,面露慈祥的笑意,继续说道:“今晚就留在这里吧,若云等下应该就下来了。我不会再替他安排将来的道路了,因为,我相信,他有自己的路要走。出云吗?那小子,长大了呢……”
言老爷别有深意的提了一下“出云”二字。
就在这时,那个大螺旋阶梯上,响起一个声音,而且还带着哭调,叫道:“爸!”
声音刚发出不久,就有个人影从楼梯上急忙蹿了下来,手中还握着大触屏手机,看着天宇和二咻,叫道:“傻熊,二咻!”
叫完,两道眼泪就顺势流了出来,没有遮拦,一改之前的阳光本色,就这样喜极而泣的奔向天宇和二咻那边。
天宇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