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锦萍简直要被气笑了,她真的不知道,这庆阳公主是哪来的自信,居然跑来跟她装大度委屈说这么一通话。
“公主这话,真是让我无语凝噎啊。”穆锦萍拿起一本账本随即又放了回去,神情懒懒却透着一股子冷冽,“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你来错了。”
庆阳公主微皱眉头,笑容也撑得有些僵硬,“你……是不愿意?”
“是。”穆锦萍直视她的眼睛,“我穆锦萍虽然身份低微,可尊严不低,且不说与人共‘侍’一夫,我是绝不会与人做妾的。”
“所以……”庆阳公主深吸一口气,眼泪当即便盈满了眼眶,要掉不掉的好不楚楚可怜,“你是想要独霸王爷,反对两国和亲了?”
“公主可别给我扣这么大个帽子,穆锦萍脑袋就一个,可是掉不起,也担不起破坏两国邦‘交’的骂名。”穆锦萍站起身来,微笑道,“公主能说出这番话,足见其大家风范,如此识大体的话,还是去给王爷说得好。”
庆阳公主咬紧下‘唇’,“你就这么容不下我么?”
“呵……”穆锦萍简直无语了,“公主跑到我这来装可怜,是想昭显我的恶毒么?什么叫我容不下你?我和王爷是情投意合,可两国和亲一事还由不得我左右,王爷他威名赫赫自有论断,所以容不容的下你,或者是愿不愿意与你和亲得王爷自己说了算,你该扮可怜的对象不是我,应该是王爷才对。”
庆阳公主这下不说话了,苍白着脸默默垂泪的样子就像是穆锦萍怎么欺负了她似的,然而藏在袍袖里的双手却暗自攥紧了拳头。
“公主要是没什么事就请回吧。”穆锦萍目光扫过庆阳公主微微发颤的宽大广袖,直接不咸不淡的下起了逐客令。
庆阳公主定定的望了穆锦萍好一会儿,她发现自己真是小看了这丫头,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哽咽着声音道,“那……打扰了,告辞。”说罢掩面转身夺‘门’而去,不知情的,还以为她这是遭人欺负狠了呢。
穆锦萍看着‘门’口的方向,好半晌才嗤笑一声。忽然想到高煜之前说的不嫌弃自己恶毒,原本有些犯堵的心情一下就敞亮了。
恶毒怎么了?恶毒也有人稀罕!
庆阳公主走出胭脂行的时候还在不停的用绢帕擦眼角,张虎一看她在哭,顿时怒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甩膀子就要进去找穆锦萍问理。
“张虎你别去!”庆阳公主见状忙把人给拽住了,“本宫没事,我们回驿馆吧。”
“回驿馆?”张虎虎目一瞪,“不过一个平民丫头竟敢欺负公主,这事儿必须要天朝皇帝给个‘交’代,他们天朝百姓欺负大周公主,可不就是在变相针对我大周么?关乎大周颜面,此事决不可善罢甘休,必须给个说法!”
“行了,先回驿馆吧。”庆阳公主哽咽的拉着张虎就是不松手。
张虎见‘女’神哭成了泪人儿,简直心疼得不行,呼哧咬牙道,“就算公主顾忌这两国邦‘交’,不想闹僵,可天朝太后不是您姑婆么,这事儿给她说一声总不为过吧?”
庆阳公主瞥了眼对面酒楼正看向这边的左公公,嘴角微不可查的勾了勾,还是摇了摇头,“回去吧。”
张虎执拗不过,只得作罢。
穆锦萍人就站在楼上的窗口,居高临下的一直看着庆阳公主的马车跑出视线,这才坐回了书案后,开始专心的看起账本来。
然而让她郁闷的是,今儿似乎特别不利于出行,来找她的人特别多,且还都是不待见的。所以当伙计带着白柔上楼来时,穆锦萍脾气上来,啪的就将账本给扣在了案桌上。
“白小姐突然找我,不知有何贵干?”因着之前毁容时间白柔就有掺合,所以穆锦萍也没打算给她好脸‘色’。
白柔也是面‘色’僵硬,努力了好一会儿才厚着脸皮道,“我,我想买胭脂水粉和面膏,不过,你的那些掌柜都不愿意卖,所以我上你这来问问,难道我白柔的银子就不是银子,开‘门’做生意,这般歧视人不好吧?”
“他们不是歧视,而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穆锦萍冷笑道,“要我说白小姐看着心高气傲,要买胭脂水粉,这京城又不是我一家独大,若是觉得在这碧雪轩‘花’钱受气,大可以上别家,又何必上赶着找不痛快不是?”
白柔脸‘色’一阵青一阵红。
穆锦萍接着道,“而且,我这也怕咱碧雪轩的胭脂水粉质量不过硬,毁掉你这张如‘花’似‘玉’的脸蛋,那还真担待不起呢。”
“哼,要不是……你以为我稀罕上你们碧雪轩啊?”白柔被穆锦萍这么一说,难堪得当即就沉不住气了。
“要不是什么?”穆锦萍眉一挑。
“哼!”白柔涨红了张脸,“不就是仗着你们碧雪轩的胭脂水粉比别家好么?要不是这样,本小姐还不稀罕来了!势利眼,真是有什么爹就有什么‘女’儿,果然不愧是穆家人!”
穆锦萍也就说来恶心恶心白柔,毕竟么,有银子不赚是傻子,所以便没再继续给她磨嘴皮子,招来伙计把人给带了去。但也留了个心眼儿,让伙计把人给带去楼下大堂,只要是她看中的,得让她当着人的面试用过后,确定没问题才卖。
白柔觉得穆锦萍这是故意在给她难堪,可东西她又非买不可,便只得恨恨咬牙,忍气吞声的随伙计转身走了。
白柔走了,穆锦萍却点着下巴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