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欢推门进来,一副吃得好睡得足,精神百倍的样子。
冯丰看见他,一时,倒想不起说什么好。
“冯丰,今天生意好不好?”
“一般。”
两人的语气都是淡淡的,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李欢在她对面的一张椅子上坐下,点燃一支烟。
她十分讨厌别人在自己面前抽烟,但是,却什么都没说,任他吞云吐雾地,小店里,立刻一股淡淡的烟味。
“李欢,你的腰伤尚未痊愈,还是多休养几天的好,不要太忙着走来走去。”
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放在伤口,心里是那种习以为常的安慰,最亲的人最不经意的关切,听在耳朵里,谁能说那不是一种莫大的幸福?
他微微靠坐在椅子的后背上,心里一下放松了不少。只有在她面前,他才会感到如此的轻松惬意,仿佛这个世界并不那么值得害怕。
他想,她为什么不像以往那样吵闹呢?自己和芬妮去赴宴,几乎已经超过了她能容忍的底线了,要是往日,她肯定会大闹一场,甚至负气离开的。
今天,她为什么不闹呢?
他的眼神在淡淡的烟雾里,有些高深莫测:“冯丰,你离婚了?”
她点点头。
“为什么要离婚呢?难道是为了要嫁给我?”
她看着他嘴角那丝嘲讽的神色,心里很是不安。
他身子前倾,几乎是步步紧逼:“是不是想嫁给我了?”
她艰难地挤出一句:“李欢,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他笑起来,松了松领带。
他还要问什么,冯丰岔开了话题,笑盈盈的:“李欢,这个季度盘点,居然有了盈余,下一步,我想扩大经营,你看怎么……”
“你自己做主就好。”他打断了她的话,“以后,我不会再来这个小店了。”
她讶然道:“为什么?”
“因为你离婚了,孤男寡女的,我怕不方便。”
这是什么理由?
他的话挑明了:“更重要的是,我怕芬妮不高兴……”
芬妮不高兴,芬妮为什么不高兴?
心里满满的,是立刻就要失去的那种恐惧,她小心翼翼地,甚至有点卑微:“芬妮,她不会反对我和你做朋友吧?”
“男人和女人做朋友,总是不方便的。”
她几乎带了点祈求的口吻:“李欢,我没有什么朋友了,我们,难道做朋友也不行了吗……”
他看着她几乎要哭出来却又不敢稍有忤逆的样子,曾几何时,动辄大发雷霆的冯丰,她何以变得如此甚至是卑微的祈求?她也害怕失去?
他的目光如鹰隼一般:“冯丰,你几时把我看得这么重要了?”
她嗫嚅地:“我没有其他朋友了,我,我不想再失去你……”
他大笑起来:“冯丰,你该不会想说自己爱上我了吧?或者,爱上我,你自己也不知道?”
她心里一震,迎上他的目光,却见他的目光满满地都是嘲讽和捉弄。
她慌忙移开目光,手拉扯着外套的袖子,扯得长长地,完全回答不上来。
李欢见她像个惊惶的孝子一般低着头,一点也不放松:“冯丰,你可是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