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拿不准。
因为刺杀这种事只要杀手沒有被当场抓住就留不下把柄,大不了封口就是了。但世上沒有不透风的墙,计划的再周密的计划也一样会有漏洞,只要有一丁点的漏洞就是致命的。
这样的事一旦泄露出去,招來的必然是灭顶之灾,灭九族都是轻的。
不管是秦逸还是魏国都不会放过他们。
想到这众人不禁迟疑了,这么做所招致的后果,付出的代价是不是太大了。以至于一旦出现问題,会让他们无法承受。
一旁的陆权安此时显得格外的冷静,他虽然人到中年,但依然显得很年轻,一身白色儒衫从内到外透着几分淡雅。
陆权安的食指、中指还有大拇指在酒杯的杯沿上來回的摩擦着,而目光却是轻瞥着甘罗。眼珠子在眼中微动,却能看出他心中的并非表面的那般平静。
他很清楚甘罗的这一计策不可谓不毒,但是要做的天衣无缝并不简单,照例说这种事越少人知道越好,顶级的杀手以甘罗的地位并非找不到。但甘罗今夜却把他们几人找了过來,那意思就很明白了,只有一个就是要将他们几大家族绑在这辆战车上。不一定同富贵,但却可以同生死。
所以这件事他们不管是做还是不做,都已经沒法撇的干净了。即便他们不参与甘罗的刺杀行动,但以后一旦追查起來,最起码追究一个知情不报的罪责,这是逃不掉的。而一旦秦逸借題发挥,治这几大家族的罪就更是轻而易举,可以名正言顺手起刀落,不费吹灰之力。
这一刻,实在让这个不到三十岁就被任命为陆家家主的人犯了大难,这可能真的是他一生面对的最为艰难的抉择。
甘罗观察了一下,几人的表情后,继续说道:“诸位以为如何。死一个魏使,就能换來家族平安,何乐而不为。”右手里端着茶碗,左手拿着盖子在碗沿上轻轻扣合,甘罗脸上的神色高深莫测,让人捉摸不透。
他今夜之所以找陆权安、纪均等人前來就是要让秦国乱起來,让这些世家豪族的人心乱起來。世家豪族的人心一乱,必然会撼动整个秦国的根基,到时候等到秦逸一死,他就能趁乱起势了。
至于杀了魏国使臣,会不会引发秦魏之战这根本不在他的考虑之列,那都是后话。而眼下秦逸要除掉他的势头却愈演愈烈,如何保全眼下才是当务之急。再说秦国立国几百年,什么大风大浪沒见过,哪那么容易亡国。而等到秦逸毒发身亡,他又能做他权倾朝野的太师了。
说的也对,当危险來临的时候,每个人想的都是先顾好眼前,至于以后的事谁又能知道呢。
杀魏使,甘罗说的轻松,但听的人却都面色凝重,一言不发。
这可不是像甘罗说的那么容易,容不得他们不慎重,这些人都是当朝一品二品的重臣,能做到今天的位置除了家族的帮助之外,自然每一个人都不是庸者,个个老谋深算,自然不会被甘罗这三言两语就不知所措,他们心里自然有各自的计较。
此时一个一直以來一直沒有发声的国字脸中年人说道:“太师要如何去做。这魏使该怎么杀太师可有详细计划了。”这国字脸的中年人话一出口就打破了寂静,而且听话的意思分明是赞同了甘罗的想法。
此人浓眉大眼,皮肤略黑,只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度,他就是秦国左武卫大将军,,郭铣。出身于秦国十三豪族中的郭氏,此时手握秦国临阳城五分之一的兵权,可谓位高权重。
这个时候他的话分量不可谓不重,像是一块大石头压在了众人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