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庆一刀挥去,玄若别无他法,只得提气一闪惊险避开。胡庆提刀来追,却发现体中气力渐失,胸口一阵发闷,只觉一阵天旋地转。
玄若忍痛拼力往前逃去。胡庆虽极力控制体内不适之感,但那眩晕之感一波一波袭来,将他拍得脚步不稳。
玄若见他脚下虚浮,知道药力已经发作,却也不敢大意,只捂了肩头拼了命往前逃去。鲜血滴滴洒落一地。
胡庆看着眼前人影越发不大真实,竟隐隐有了重影。他停下脚步,扶住墙壁粗声喘气,只觉原本发闷的胸口却一丝一丝疼痛起来。继而那丝丝缕缕疼痛便连成一片,宛若刀割。胡庆捂住胸口,豆大冷汗一滴一滴沁出、滴落。那原本如刀割般疼痛变本加厉起来,似是利刃在胸中不住翻搅。他只觉喉头一股腥甜,“噗”的一声,一口鲜血,赫然印在石壁之上。
玄若见他口中吐血,知道那袖剑上抹上的毒已发作,不再狠命逃跑,只靠在墙壁大口喘气,静静等着他毒发身亡的那一刻。
胡庆虽心里十分明白今日也许就要丧命在这,却还是不甘心就此便被了结,硬是撑住墙壁不肯倒下。他自知生存无望,压下一口气,断断续续道:“你……作甚……要杀俺?”
玄若听他那语音,知道他命不久矣,才缓缓道:“我只想要你手中的剑,并不是十分想要杀你。”
胡庆不再多问,只撑住墙壁大口吸气。玄若知他现在何种情况,缓了缓口气,才说:“只是你一心想要将剑送给花弋寒以报他救命之恩,我不得已才痛下杀手。”
胡庆此时脑中已混沌一片,口中只有进的气没了出的气。玄若却是想要让他死个明白般,继续道:“你可知我为何要夺你手中之剑?呵呵,其实……我与你一样,并不是为了自己。我只是想让他再多看我一眼,呵呵……呵呵……”玄若只觉口中苦涩似那病时喝的汤药般,弥漫整口,一直苦到心里。
胡庆越发觉得体力不支,眼前已天旋地转,口中又漫出一口鲜血,腹如刀绞。
玄若扶着墙壁慢慢往前靠,那胡庆知她一步一步靠近,却已无力动弹。玄若立于他背后,手握剑柄,冷冷道:“胡大哥,你也是条汉子,玄若也让你死得明白些。这袖剑上原本没有毒,我将它拔出之后包扎伤口时抹上去的。你那时还问我为何这般在乎这把剑,现在就是原因。”
“胡大哥,对不起……来世莫要再这么相信他人了……”玄若说完,狠命一拔,那刀口处便汩汩涌出一股黑血。
胡庆一个趔趄就要往前栽倒,却还死命撑着不愿倒下。片刻之后,终于……单腿跪了下来,继而重重栽倒在地。头与青石地面相碰,发出重重的“嘭”的一声。
玄若见他倒地,也不上前,只徐徐靠着墙边坐下,望着眼前胡庆尸身发愣。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石门竟一丝一丝缓缓下降。玄若见那石门不断下降,心知自己伤势颇重,无法再带伤跃出去,只得另行打算。又见胡庆尸身在此还未被处理,便强撑着口气,将他尸身滚了几滚,“噗通”一声推下深潭。伤口经过这剧烈拉扯,更是血流不止。
那石壁已然慢慢合拢,玄若将伤口附近穴道封上。咬了咬牙,拿起“破魇”,往原先发现“破魇”的房中走去。
房中空无一物,无处可藏,玄若担心若是别组先到,这信物定然不保,只得将它放入原处。她蹒跚着走过去,将“破魇”放入石盒之中,这才发现,原来这石盒的最靠里底部,竟还有与外面墙角处一模一样的凹槽。她虚弱一扯嘴角,无力再管那机关设置有何用处,挪回墙角凹槽处,拿出翡翠小瓶,微微颤抖着将那凹槽旋回原处。
她见那石盒缓缓退回石壁,直至与整片墙壁一般无二,才微微笑了笑,往那墙角一靠,渐渐,玄儿只能做到此种地步了。你要快点找到我啊……
玄若合上双眼,一滴泪,晶莹剔透,滚了下来。良久,她才睁开双眼,看着眼前之人。他身姿颀长如松般挺立,面容俊朗,眸如寒星。就是眼前这人,让她恋恋不舍,死也甘愿。可现下,他竟为了两个无关紧要之人来逼问自己,不,并不是无关紧要,那沈青死有余辜,该死!该死!真该将他千刀万剐!
玄若悲从心来,苦笑一声,“澈哥哥,我要说杀那胡庆是因为你,又该如何?”
苏澈眉头一蹙,面上凛然,冷冷道:“你竟说杀了胡庆是由我而起,玄若,你越大却是越发没有分寸了!随便便草菅人命!”
玄若见他如此反感,沉默片刻,冷然一笑:“你还真道我会为你杀人?呵呵,只怨他太傻,只恨他太笨!那沈青想要玷污玄儿他竟一丝反应都无!所以,一不做二不休,我便将他一并杀了!”
她嘴上虽逞强,可心里却知道,杀胡庆之时,自己心中是多么矛盾。他虽傻笨,但性格直爽为人正派且一路上对她照顾有加。她自小身边不是宠溺便是奉承,甚少有人如此敞开胸怀与她相交。什么是朋友,怕是都不知道。
如若不杀他,如若她也以心相交,他们也许能成为朋友。玄若心中一痛,呵呵,什么是朋友?她这一生也许就没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朋友!那刚起时的恨意早在一路慢慢磨灭,要无端杀了他,她心中犹豫过,彷徨过,踟蹰过,可最后,终也敌不过对苏澈的一番念想。她为了他而杀了他,可他却满面正气训斥!
“我杀了那二人,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