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雪只得讪笑了几声,狡辩道:“可是这样感觉头好沉,要不我们取下一个吧,留着一个便好。”
垂丝虽是不愿,但主子的话却不敢违背,有些丧气的伸手帮她取下一支钗来,一边喃喃道:“这哪儿会沉,那些小女且妇人们簪上十来支都是再正常不过的。”
堆心见这边已收拾妥当,托着一件衣裳走了过来:“小女且,上回您说衣裳都是白色的,徐姐姐便遣人给小女且置了几件颜色亮些的,都是刚好昨日送来的,小女且今日要不就穿上这件鹅黄色的?”
北堂雪扫了一眼点着头,依徐的品味没给自己置成红色的,还是比较难得的。
徐便是成日里不离红色,不是粉红便是玫红,偶尔会换上紫红。
出嫁前倒没什么,爱穿便穿,反倒是出嫁后鲜少有人穿正红色,特别是偏房,免得冲了正房的威严。
端着清粥糕点走进的徐,便见腰若细柳,肩若削成,一身鹅黄披纱的北堂雪立在镜前。
鹅黄色的裙摆处绣着白色的小朵栀子花,白色缎料裹身,烟青色的丝绸束腰,两只虽亮却不失温和的颜色撞在一起,越发显得整个人明媚至极。
徐将托盘搁到桌上,免不得恭维了北堂雪一番。
北堂雪敲了敲她的脑袋:“少贫了!”
徐嬉笑着一张脸,将金色描红的绣墩挪到桌前,“小女且,先用饭吧。”
北堂雪坐下,望着玉色镶珠攒盘中各色的糕点,抬头对着徐道:“将向小女且喊起来吧。”
“是。”
北堂雪想着她昨夜睡的也晚,便让她多睡一会儿便是,所以起床的时候未喊醒她,反正这种燥热的天气,粥凉些也好入口,待她洗漱完再用不迟。
奈何不管徐如何喊,向珍珠都一副睡得死猪的模样。
北堂雪放下手中的汤勺,径直走到床边,拿手轻晃了她的肩膀,去见向珍珠翻了个身儿,将脸转进床你内侧,含糊不清的咕哝了几句,毫无醒神的迹象。
北堂雪见向珍珠一脸享受的模样,思及昨夜自己被她扰的无法安睡,觉得心里有些不平衡。
用力的晃了晃向珍珠的肩膀,做惊恐状的道:“快醒一醒,西廷玉过来了!就在门口呢!”
向珍珠猛地睁开眼睛,直直的坐了起来,便穿鞋边吩咐一侧的徐道:“快去,去告诉他我。我去了后花园!”
徐为难的看着北堂雪,不知如何是好。
北堂雪对她甩了甩头,方向正是门外。
徐缓缓转过身,走到门前,对着空气有模有样的道:“西。西少府,向小女且去了后花园,不如您先。”
话罢便转身进了房,留下一脸凌乱的四个丫鬟面面相觑。
向珍珠小声的问道:“走了吗?”
徐心虚的点了头。
向珍珠被这事给搅和的倒是困意全无,狐疑的望了北堂雪一眼:“今日不过是同西廷玉出去玩而已,你打扮这么好看做什么。莫不是。”
北堂雪从她的眼里看出了爱昧的成分来,惊了半晌,“我的口味,还没那么重。”
向珍珠又上下打量了一番,一副探究的神色。
北堂雪冲她摆了摆手:“看什么看,赶紧去换衣裳,再耽搁都要午时了。”
向珍珠这才被徐伺候着更衣洗漱。
四个丫鬟回过神,都觉徐方才的动作无比诡异。
“徐姐姐刚才是在跟谁说话?”
“西少府吧。”
堆心往四周望了望,小心翼翼的道:“可。可西少府在哪儿啊?”
“珍珠,珍珠啊!”
堆心的话刚刚落音,便见一脸喜色的西廷玉大摇大摆的走进了院子,身后跟着一脸尴尬的三满,手中捧着棕色的盒子,印有精美的花纹。
向珍珠闻听这噩梦般的呼唤,砰地一声将手中的碗搁下:“这点时间,竟足够他去后花园一个来回?”
北堂雪心虚的笑了几声:“兴许是用跑的吧。”
“珍珠住在哪间房?这间?”西廷玉回头问向三满。
三满点了一点头,无奈的叹了口气,自己不就是给小女且送个东西吗,没想到竟被他跟了上来,虽然这场景看着像是他跟着西廷玉来的。
西廷玉兴冲冲的走道栖芳院的正房前,也就是北堂雪的房间,不管不顾的便要走进去。
垂丝皱了皱眉,伸手拦住:“西少府,请容许奴婢跟小女且通报一下,您这样于理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