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此,北堂小女且即使被保了下来,身子一直很差。

所以,自打出生开始,北堂小女且也从未见过她的娘亲,而北堂家父子也不曾提起,又似不愿提起。

北堂烨望了她一眼,不可查的叹了口气:“说真的,我也不知娘亲是哪里人氏,娘亲走的时候我还太小,小时候也问过爹,但是爹不肯说。后来长大了,我也不再问了。”

北堂雪疑惑,天下竟有不愿将结发妻子是何方人士告知儿女的父亲?这是什么道理?

“我想大致是爹对娘亲感情太深,不愿提起她的事,未免伤怀。”

北堂雪颔首,北堂天漠的专情,是人人皆知的。

即使从不提起,但这些年都未娶,连小妾都从没纳过,已是最好的证明了。

“娘亲叫什么?”北堂雪半晌问道,这才意识到,北堂小女且可以说是对自己的母亲一无所知,而这原因,却是因为打从她出生起,她身边的人都对她守口如瓶,只字不提。

“月凝。”北堂烨不迟疑答道。

“望月凝的这个月凝?”

“恩,就这还是我无意中听阿庄的爹娘提起的,若是问爹,只怕又要拿鞭子了。”

北堂烨大致是觉得知道自己娘亲的名字都这么不易,实在有些匪夷所思,口气中带了些对北堂天漠的无奈。

“娘,她葬在何处?”北堂雪问到这里,也觉匪夷所思了,北堂小女且这么大的人了,竟从未祭拜过一次北堂夫人。

北堂烨坐了下来,揉了揉她的脑袋笑道:“腊月十三的时候,北堂家上下只给北堂小女且庆贺生辰。”

言下之意,便是根本无人祭拜北堂夫人。

北堂夫人离世之日,也就是北堂小女且出生之时。

“娘去的那一日,我还是有印象的,爹那时在外打仗,得到消息的时候,已是半月之后。后来爹回来的时候,并未将丧事大办,府里的人除了王管家夫妇,全都换成了新人。而娘的骨灰,便被洒在了这片湖里。”北堂烨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浓厚的伤感。

北堂雪只觉心头一紧,一个丞相夫人,这样离世,是不是太安静了一些?

她虽觉得人死了之后,确实办的怎么隆重也是无用,可总觉得这样太安静,她只能想到安静这个词来。

将视线移到湖面,北堂雪许久才道:“娘,她应也希望这样的吧。”

“那些,都不重要了。”

北堂烨定了神,将北堂雪的手握紧:“现在咱们一家人和和美美,娘在九泉之下,也得以安息了。”

北堂雪重重点了头,目光望向湖面,在心里默默的道:娘,我虽然算不上你真正的女儿,但我一定会代替她好好活下去,好好守护这个家。

娘,如果您同意认了我这个女儿,便化作一阵清风,拂过湖面。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月凝的魂魄真的寄托在这座湖中,北堂雪的话在心里刚落音,一阵微风突起,扬起了柳叶,拂皱了湖面,吹开了北堂雪的笑脸。

“傻笑什么呢?”

北堂雪骄傲的仰着下巴:“哥,娘刚刚跟我说话了,你信吗?”

“成日里你这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北堂烨捏了捏她的脸,一脸的宠溺。

北堂雪委屈的嘟囔着:“娘刚刚真的跟我说话了嘛。”

若说至今为止,这世上北堂烨最怕的是什么,还真有那么两样东西,一是北堂天漠的鞭子,二是北堂雪不开心。

“好了好了,娘跟你说话了,我信,行了吧?”

北堂雪还未来得及扯开笑脸,便是一团大红色的东西飞了过来,恰巧砸在了北堂雪面前的矮桌之上,而更不幸的是,桌上有两杯未来得及喝的茶水。

最不幸的是,茶水溅了北堂雪一脸。

躺着也******能中枪?

北堂雪脑海中立马浮现这句话来。

“阿雪,没烫着吧!”北堂烨一把抓起那团红色的东西,大力的扔到了地上,帮北堂雪擦拭着脸上的茶水。

北堂雪摇了头,擦干额头的水渍,碰触到那块磕到的皮肉时,那种刺痛感让她心里的火焰腾腾的窜了起来。

“北堂公子,见到我的绣球了吗?”在二楼另一面的西廷玉走了过来,笑的一脸得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刚才做了什么事一样。

北堂烨眼神冷下,弯腰捡起那团红红的“绣球”,对着西廷玉道:“这是西少府的?”

西廷玉笑着走近,伸手便要拿过:“真是谢谢北堂小女且挡住啊,不然这绣球掉进湖里,可就不好了。”

北堂烨笑了几声,不着痕迹的错开西廷玉的手,看不也看便将绣球丢进了湖里。


状态提示:第1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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