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她所知,赵关虽脾气不怎么好,但也不会这么没分寸,还有,赵关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别再出现在我眼前,马上滚。”赵关狠狠抽了一口烟,神情起伏着,眉心的痔随着眉头紧皱着。
北堂雪瞪了赵关一眼,只当是夫妻间的争吵闹气而已,怎么一个大男人都不知道让着点儿?
安子又是一阵猛咳,却固执的站在他面前,红了眼睛道:“都三年了。三年了!”
肩膀抽搐了一会儿,又道:“你以为她真的还会醒过来吗?我不过是让她入土为安罢了!”
“她的事,你有什么资格管!连医生都没说她醒不过来,你凭什么。在我出差的时候让人火葬了她!”
赵关似乎再难冷静下去,一把挥过茶几上的烟灰缸,水杯,最终狠狠的捶在了茶几上,鲜血随着不停落下的碎片滴到了地毯上。
火葬了谁?自己为什么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明明只是几个月,为什么她觉得已经脱离了他们的生活,太远太远。
安子没有被他的怒火吓到,反而同是一副受够了的模样,嘶声道:“我这么做不还是被你逼的!你心里根本就没有忘记过她!你有把这里当成你的家吗,只要你不出去出差,就住在医院!你把我当什么?”
“哼,你想我把你当成什么,我为什么娶你你自己还不清楚吗?你自己做出qín_shòu不如的事情,还想让人把你当什么?”赵关比以前更加成熟的脸上,写满了厌恶和不屑。
“刘言安!你告诉我,我为什么要忘记她?凭什么要忘记她!”赵关直呼她的姓名,显然已是气到了极限。
“我刘言安是你的妻子,我才是你的妻子!我肚子里怀的是你赵关的亲生骨肉,我已经说了很多遍了,当年她落水,的确我有错,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这么多年,我哪一天不是活在内疚中!”
北堂雪的身形狠狠的晃了晃,觉得凭空劈下了一道霹雳,震得她身心剧裂,措不及防的跌坐在了地上。
她当年落水,是安子推得?
不会的,她肯定是在做梦,可为什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既然是做梦,为什么心脏会这么的疼,为什么明明已经只是一缕幽魂了,心脏还会这么疼。
“够了!你马上给我滚,我没有报警抓你,告你蓄意谋杀,已经是仁至义尽了v出去!”
赵关咆哮着立起了身子,表情狰狞,双目猩红可怖,仿佛下一刻就要发疯。
安子被他这副神情震住,不由得噤了声。
待反应过来之后,断断续续的泪水模糊了眼眶。
虽然这些年赵关对她一直很冷漠,就连肚子里的孩子,都是趁他喝醉时,自己换上阿雪的衣服,他才会。娶自己,更是在他母亲的压力下,他才会同意。
精心布置过的新房他从未进去过,就连新婚之夜,他都是去病房守着她。
此刻的赵关,就像是一头隐忍至极的猛兽,凶狠的盯着自己,难道自己这次真的触到他的底线了?
望着赵关眼中满满充斥着痛恨和厌恶,她恍然,这就是那个,自己爱的无可救药走火入魔,自己为了和他在一起,连自己的好姐妹都害死了的男人吗?
自己爱的真的是这样的他吗?当初那个干净美好的阳光少年,什么时候不见了踪影。
是,是随她一起消失了吧。
那么,这么久以来,自己只是一个人在扮演着可笑的独角戏,她成日里面对着的,只是一个心死之人,只有再见到沉睡的她时,才会有一丝生气的男人。
可如今,自己彻底毁了那个她,所以,他的心,彻底的被挖空了吗?没了支撑了吧。
想到此处,身形便开始战栗着,泪水止不住的滑落,分不清是恐惧还是后悔,亦或是自嘲。
赵关紧紧盯着她,狠狠的戳着自己的胸口:“我告诉你,就算我死,我这里也只能有她一人,你以为这些年我是忍的你什么?只不过是因为她在乎你,你立刻就给我消失,否则,我不确定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口气,是坚不可摧。
她懂了,这次她真的懂了。
先前,一直不明白为何自己想方设法,耗尽心思也无法将她从他心里赶走,原来,她的一切都已经嵌入了他的生命里。
抬头与他的目光相接,那目光太凶狠,让她没有任何发声的勇气。
那么,对不起的话,也就罢了,太晚了。
自嘲一笑,迈着沉重的步子,缓缓转身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