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又在担心,宿根会不会真的一气之下走掉?
心下想是这么想,但说出的话却是习惯性的嘴硬,“我不想见他。”
“你不想见我,我便来见你好了。”
北堂雪闻得这声音,微微一愣,抓住秋千红绳的双手紧了一些。
堆心和垂丝见状一喜,对着宿根行了礼,二人便识相的走开了。
宿根缓缓走近,到她身侧停下,低垂着眼眸望向她,从这个方向看去,她的神情像是带了委屈,不由地心下一软,这几日未见,确实叫他觉得像是隔了很久一般,一时竟无从开口。
北堂雪见他不语,自然也不会开口。
“如何才能消气?”
北堂雪听他半晌说出这么一句话来,不由酸道:“我哪里敢生六王爷您的气。”
宿根叹了一口气,将手放到她握在绳上的柔荑之上,不容她挣开,“那日是我口不择言,你再气下去可真的不值当了。”
北堂雪这才抬眼望向他。双眸净亮:“我知我当时说话也有些过火,但你,你也不能说我无理取闹啊,我好好的去那里找你,却见你二人搂搂抱抱,我自然气不过,生气也是人之常情,哪里就是无理取闹了?我若真的无理取闹起来,定会将你二人踹进荷塘之中9能叫你有机会气我?”
宿根听她话语委屈,洋洋洒洒说了一大串。显然也是没有什么大气了,便放心了不少,想到她那句将人踹进荷塘便觉好笑。话语中也带出了笑意,“好好好,都是我的错,我答应你,就算下次她假意落水。我定都会视而不见,可好?”
北堂雪气恼的瞪了他一眼,虽是觉得他的话更显得她小心眼,却还是觉得听着受用,嘴里嘟囔着道:“若是水太深的话,救还是要救的。”
次日。有鹤延寿捧了圣旨进了北堂府。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吾朝丞相北堂天漠之女北堂雪,才貌双绝、娴熟大方、温良敦厚。朕闻之甚悦。今皇六子攸宿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北堂秀待字闺中,与六皇子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许配六皇子为王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正共同操办,待北堂秀及笄之后。另择良辰完婚。钦此!”
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大卫,让人震惊不已,令不少倾慕二人的姑娘公子们扼腕叹息,也有人感叹二人郎才女貌,天造地设。
周云霓砸了一屋子的花瓶瓷器,哭闹不止,谁劝都不行。
明景山去了软香坊,彻夜未归。
明水浣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住,反应过来之后,觉得之前枉做小人了既然她不是要嫁给那个人,那么,嫁给都同自己没关系了。
璐璐喜逐颜开的同攸允分享了这个喜讯,转身之际,攸允变了脸色。
北堂家同皇室联姻了!
这些日子北堂家的态度模棱两可,他不是察觉不到,这个消息来的突然至极,先前竟是一丝风声也未听到,且还是赐婚给了从不露面的六王爷!
“来人,传本王的话,请北堂将军速速过府!”因为魂噬已修炼到了第四层,近来愈加觉得心绪起伏过大。
是真的开始反噬了吗?
攸允暗暗握紧了拳头那也无所谓,这天下迟早都是自己的,又何惧一个区区魂噬!
他倒要看看,北堂家这回要怎么辩解!
北堂烨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颇有些不情愿的意味在其中,攸允知他是在跟自己玩心理战术,面上无异。
“北堂将军,可曾记得对本王的允诺了?”
北堂烨点头一笑:“自然记得,王爷可是信不过我?”
攸允听他反问,心底冷哼一声贼喊捉贼也不过如此了!
“圣旨已昭告了天下如今北堂家可以说是半个皇上的人了,要本王如何还能全信?事到如今,北堂将军似乎欠本王一个合理的解释。”攸允眼神骤冷,如猎鹰般冷冽尖锐。
近年来北堂烨越发的沉稳,又因来之前早已料到会是何种情形,所以并未被攸允的气场摄住,笑的风轻云淡,“北堂家不过是迫于无奈罢了,想必王爷也清楚,宫中对北堂家逼的很紧若是北堂家真有意倾向于皇上,那舍妹便不会嫁给无权无势的六王爷了,太子妃或未来一国之母的位置,不是更让人无法拒绝吗?”
攸允是何许人也,自然不会被他三言两语便糊弄过去,冷笑一声,“外面传言北堂二秀同六王爷情投意合,不知是真是假?”
北堂烨一滞,随后道:“此事实乃谣传,舍妹平时鲜少出府,又哪里能结识到六王爷,更遑论情投意合之说,不瞒王爷,舍妹对此次赐婚心中不满,至今仍在府中哭闹不止。”在心里补道:阿雪啊阿雪,哥这也是迫于无奈啊。
“北堂烨之言句句属实,王爷信或不信,我也只能言尽于此了。”
攸允眼神闪了闪,让人看不出是否信了北堂烨的话,“北堂将军的话本王自然是信的。”
不管如何,现在都不是撕破脸的时候,北堂家这枚棋子重之又重,绝不能丢!
不管是真是假,他心中自有打算。
在府里确实有一个哭闹不止的,但不是北堂雪,而是周云霓。
“秀,秀您可别哭了,都哭了一天了,多伤身子啊!”吴妈拍着趴伏在床上的抽泣不止的周云霓,好声好气儿的哄着。
圆盘一般的脸上也是带着怒气竟是看不出那柔柔诺诺的北堂二秀,竟也有得一手好手段,竟是将六王爷给哄的团团转!